「小狐狸似乎……很不喜文人?」燕展昭想起那天雲朝提起作了《憫農》的李紳時,言詞間的那份厭惡和不屑,甚至鄙視。
雲朝搖了搖頭:「也不是……只是有時候文人確實誤國。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野史,說到有一個國家,皇帝以武力而建國,因前朝如唐朝一樣,是個特別強盛的國家,後來朝庭勢微,地方番鎮割居,最後因內亂而亡,於是這位皇帝建國後,第一件事情,幾乎就是消解開國功臣們手上的兵權,這本沒什麼,軍權集中,並不是壞事,壞在這位皇帝揚文抑武,最終導致文強武弱。雖說打天下靠武官,治天下靠文官,但這並不代表武官便不如文官。真正的強國,文必以創盛世,武必可服四疆,天下來朝,這才是強國。後來這個文盛而武弱的國家,便被草原上的強鄰給滅掉了。文人……呵……野史中稱,那個國家早中期時,文人輩出,詩詞比之盛唐毫不遜色,那個國家叫宋,在後世以唐詩宋詞而並駕齊驅,據說有文人列了個唐宋八大家,以詩文論,其中盛唐不過只二人,一個韓愈,一個柳宗元,這兩人自是大家,小十叔不是也對這二人多有推崇麼?而宋國。。」
說到這裡,雲朝頓了片刻,方道:「宋國占了六位,且這六位,俱是一時之人。其中一位驚才絕艷,無論詩、詞、文章,都唱絕千古,他於詞之一道的造詣,絕不下盛唐的詩仙李太白,且他的丹青書法,亦堪稱大家,另有兩位,一是這位大家的父親,一位是他的弟弟,可他的父親,為文自有大才,偏他的文章文才雄辯,卻非治國之道,他的弟弟倒算是父子三人中,最務實的。
另外三位,一位是文壇大儒,一位官至執宰,千古聞名,雄才大略,他力昌改革,只可惜……改革的初衷是好的,提出的改革法也有很多極好,但他心胸狹隘,獨斷專行,非但不願聽取別人的意見,且排除異已,以至後世對他,毀譽摻伴,哪怕他文人的傲氣少一些,心胸更開闊一些,對下看的更是白些,何至於此?
倒是其中一位,姓曾,人頌文章堪比漢京西,後世學文,以他的文作範本,這八大家裡,他是詩才最為不顯,一恨鰣魚多骨,第二恨金橘太酸,第三恨蓴菜性冷,第四恨海棠無香,第五恨曾子不能詩。然他卻是個真正的能吏,也是惟一一個,一生大部分時間為地方官的人,他每任職一處,必受當地百姓愛戴,可惜,這樣的人,六十多歲方才被調回京中任了個中書舍人,不久便去世了。他與那位宰相,少年相交,不但是親戚,還是知已好友,他對宰相知已提出的改革新法亦全力支持,但不過是因為提了些更切合實際的意見,便造那位宰相厭棄,兩人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這也只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罷了,事實上宋國這一時期驚才絕艷的文人,不下數十位,且他們中大多數人位居高位,這樣的一個文昌盛世,可以說,歷朝歷代未曾有,文化,科技,經濟,甚至農業的發展,幾乎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當世,沒有任何國家能與之媲美。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盛世,最後卻毀在了文人黨爭上,奸臣倍出,亦是叫人觸目驚心。」
「小十叔,我不是覺得文人不好,更不是討厭文人,我只是覺得,治理國家,不能只靠文人,更不能只靠會寫詩文的文人。文章詩詞好的人,不一定懂各農耕經濟,不一定知道如何處理政務,更不一定知道如何斷案維護轄地治安。各行各業,各有能人,讓精於行業的人去管理該行事務,才是真正合理的治國之道。如戶部,不能少了懂經濟財務術數之人,工部不能少懂水利器械建築之人,刑部不能少懂律法破案斷案之人,吏部不能少懂得如何評判官員政績之人,其它部分亦是如此,地方政務亦是如此,這些,光會做詩文就成嗎?可惜,詩文不顯,他們便不得被錄用。
若是一個國家的官員都是些紙上談兵的傢伙,這個國家還有何未來可言?術業有專攻,難道要讓擅長丹青的去計算水利,擅長書法的去領兵作戰?擅長寫詩文的去刑事部斷案?擅長領兵作戰的,去管農耕?那這個國家,就真的亂了套了。可如今文人,只以詩文為重,覺得寫出好詩好文來,便是天下至才了。對其它行業的人才,甚至滿是鄙視,如此豈不可笑?他們要的,其實不過是虛名耳。讀書,又如何只是讀書?可如今,讀書,竟然真成了讀書了!」
「那野史很有意思,又講到一個國家,那個國家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