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雖是郡主,卻非費家人,不至於讓費七為她而不顧自己的性命,可費七也知道,他既被永定侯費大春派來,明著是監督雲朝的獵狩成績,實則也是保護之意,如果雲朝喪了性命,那麼哪怕他今天能安全走出去,也肯定活不了。
如果是平時,哪怕遇上大蟲,他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可今天他沾了狍子的血,身上有了血腥之氣,本就容易引來大蟲追擊,偏他還要保護這位郡主,他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可加上一位郡主,他卻是一成活著出去的把握都沒有。
郡主雖然箭術出色,可大蟲不是別的野獸,這是山林之王,光有箭術是沒用的。如果大蟲這麼容易獵殺,那它也不是什麼山林之王了。
與其與郡主在一起他沒有把握保護她安全,還不如自己冒險把這大蟲引開,只要那兩名女護衛護著郡主逃走,他一個人與大蟲周旋,倒還有幾分脫身的希望。這是對彼此都有利的選擇。
費七是個果斷之人,所以在第一時間,就作出了建議。
而雲朝聽費七說出大蟲的時候,雖然心中已有惴測,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謂大蟲,不就是老虎麼?
她倒是見過這種被人尊作叢林之王的生物,然而那是在前世,是在動物園和電視電影裡。這輩子她可沒見過,難道老天待她太厚道,打算讓她今天見一隻活的?
雲朝簡單對自己這命有些無語了!
他們這一行四人,據她觀察,可沒一個有copy武松的本事,再說這裡也沒有十八碗好酒讓他們先豪飲一把,就算有,十八碗下肚,估計老虎是打不成,挺屍或者忙著如廁倒是一定的。
雲朝覺得自己心裡有一萬隻草泥瑪呼嘯而過,難道是老天爺看不慣她最近太得瑟,要讓她長點教訓?但就算要給她點教訓,也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雖然知道這會兒不是吐糟的時候,雲朝也好想罵娘。
但她也知道,費七的建議,是對彼此都有利的選擇。
費七一個人,沒有她拖累,還能牽老虎給他們創造逃走的機會,而他自己也好脫身。
而白脂擅暗器,墨璞擅輕功,這兩人對上老虎,也有百分之八十逃生的可能性,尤其是墨璞,如果沒有她這個拖累,她們雖殺不了老虎,可想閃,當真不是難事。
自己就是個拖累。
但她這會兒是真沒法矯情的說出讓她們別管自己,趕緊逃的話。因為這兩人是她的護衛,如果她出事,這兩人哪怕活著下山,也頂多就是多見一天太陽,還是個死。
所以本著對費七和白脂墨璞三人負責的態度,她最好是活著下山。
雲朝告訴自己要冷靜,那呼嘯之聲漸近,根本容不得她多考慮。
「費七,把兩隻狍子分開扔遠些。如果你速度夠快,或者有輕功的話,記得圍繞著離我百米之內的範圍躲閃。白脂,你與我在一起。咱們尋兩棵相近的樹爬上去,你保護我,如果需要你用暗器,記得等我開口你再發。墨璞你輕功好,協助費七引開大蟲,別讓它離出我百米範圍內,最好也別讓障礙物擋住我的視線。」
三人聽了她的話,但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讓費七和墨璞引起大蟲的注意,而她用箭來射殺老虎。費七還有猶豫,雲朝喝道:「不必多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墨璞卻早衝到狍子邊上,沾了狍子的血,抹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此,她才有可能配合旨七引起大蟲的攻擊,並按雲朝的要求,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而白脂那裡,卻挑好了兩隻樹,自己迅速的上了樹,又指著另一棵更粗的,對雲朝道:「郡主上那邊的樹,如此,我才能方便給郡主作掩護。」
費七見狀,也跑到狍子邊上,配合墨璞,把兩隻狍子分開扔到了便於雲朝射擊的位置,兩人又各挑了個方向掩身。四人靜待老虎的到來。
這邊的血腥氣太大,叢林之王並未讓他們等很久,不過幾息的功夫,雲朝幾人便見一隻身形龐大的虎,挾裹著叢林之風,呼嘯而至。費七和墨璞顯然都是合格的一流護衛,兩人並不見驚慌,而是在老虎快近四五十米時,兩人方各自在山林中穿梭縱躍,那老虎如電一般飛奔到其中一隻狍子處,但它亦有靈性,似乎能感覺到四周的危險,因此並未急著享用這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