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蕪雖然有些驚訝雲朝的發作,不過,她可是大齊的明珠郡主,皇家貴女中,她們這一輩的,除了劉璇,便數明珠最尊貴,便是平時表現的再可愛,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脾氣。
再則,衛蕪進京也有十天了,京城數得上的幾家,有可能會與她們家發生交集的人,永年伯府早都作了打聽,雲朝的遭遇,她是知道的。
她在京城發作的幾回,衛蕪自然也早打聽到了。
所以不管雲朝在她面前表現的如何可愛,她都很清楚,那只是她在面對自己看得順眼,亦或是沒有衝突的人時的樣子罷了,這樣的丫頭,有人欺到她頭上,她會忍也就是不她了。
因為,這世上值得她忍氣吞聲,又或者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委實一隻手數得過來。
不過,衛蕪覺得,這位明珠郡主並非小氣之人,她姿態閒闊,性子恣意,內里應該是個朗闊大氣的,尋常的小女兒鬧性,還不至於惹得她徒然發難。
想必定是這位二公主殿下,惹她不是一回兩回,終究讓她失了容忍的耐心了。
衛蕪波瀾不驚的閒立在一邊。既不勸解,亦不摻和。她覺得,明珠既想發作,又有能力發作,那就發作好了,她和二公主又不熟,何必為她討情勸解?
沒見二公主的親姐姐劉璇都未出聲麼?
皇家姐妹間的矛盾,也不是她一個伯府的姑娘能摻和得了的。
遠遠跟在後頭的翡翠,早已上前應道:「是,郡主,屬下這便去聖上面前回稟。」
墨璞出身輔國公府,身份不夠。翡翠卻是王府暗衛,在劉瓊這個公主面前,可不怯場。
她自稱的是屬下,而不是奴婢。衛蕪不著痕跡的瞥了翡翠一眼。心道,沒想到明珠郡主身邊以為是丫鬟的隨從,竟然是護衛。對著皇家公主,也這麼有底氣呢。
可見明珠在聖上面前是真正得臉的不說,王府里對她,也是極盡寵愛的。否則如翡翠這樣的護衛,如何只作尋常丫鬟一樣,跟在她身邊呢?
雲朝揮了揮手,打發了翡翠。
劉瓊臉色發白,連一向驕傲挺直的脊樑,似乎都萎塌了下雲,咬著牙對雲朝道:「剛才是我失言,還請明珠妹妹……別與我計較。」
頓了頓,又道:「我自會給妹妹陪禮,妹妹能不能,把你的丫鬟叫回來……」
雲朝淡淡道:「晚了。殿下左一次右一次,我原諒了你無數次,泥人尚有三分性子。趙王伯父家的廣平縣主不過是說了我幾句閒話,我不愛忍她,她便被奪了封號,禁了足。難道殿下沒想過,若非看在皇伯父的面上,我何需忍你?這一次,我不過是懶得再忍罷了。」
你有爹可拼,可我也不是無根無萍的孤兒,我爹再不待見我,我的身份在那裡,重要的是我還有個妹控哥哥,更重要的是,我對你爹有利用價值啊。
你看不清,自己要作死,我成全你一次,也好叫你看的清一些,省得在後犯在別人的手上,別人可未必如我一般,到底念著你是皇伯父的女兒,容你一次又一次。
你若還沒蠢死,吃回教訓,以後也能清醒些,好歹是個公主,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少不了。若還不記打,那就作死自己好了。
說完,便不再看劉瓊,而是端上笑臉,對劉瑛與衛蕪道:「咦,那邊的花牆滿牆的迎春花開的倒燦爛,偏還有八角亭,咱們不如去亭子裡坐坐,再拆些花條兒回頭給皇伯娘送去?插在花觚里,長長的開滿嫩黃花朵的枝條婑旑而下,別有一翻野趣,皇伯娘定喜歡的。」
劉璇笑道:「這主意好,走,我今兒身上剛好佩了短劍,極鋒利的,用來砍枝條剛好。」
四人一行往那八角亭里去,並無人再理會劉瓊。
劉瓊再也忍不住,眼淚紛落而下。劉瑛聽到哽咽聲,到底不忍心,欲要說情,又怕惹了雲朝生氣,很是矛盾。
劉璇見了,低聲道:「讓她吃回虧,也是為她好,你且別管。你這丫頭就是心軟。只是呀,人不能心一直軟著。你要記住,你也是父皇的女兒,咱們大齊的公主,有父皇和母后給你撐腰呢,這世上沒多少人能值得你低頭。別什麼時候都跟那蘿草似的,你自己如何都罷了,別丟了父皇母后的臉!」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里已帶了嚴厲。
劉瑛心知劉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