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做貨郎,跑斷了一雙腿,受盡人家的白眼,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只夠餬口罷了。
若不是老娘的小食肆也賺不了多少錢,錢大福也不會去做貨郎。如今這食肆賣了,還能給兄長弄個差事回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而且人家燕姑娘也說了,肯定比他在外頭做貨郎要強,燕姑娘哪裡就知道做貨郎一天能賺幾個錢?既說了這話,肯定是因她給兄長開的工錢不低,才有這底氣說這樣的話。
其實錢二福的心裡,哪怕就是不比做貨郎強,只要有份穩定的收入,兄長少受些苦,他也願意讓兄長接了燕姑娘的這份差事。整天外頭跑,受人白眼,哪裡有在這鋪子裡做事,風吹不著,雨打不著的好?
且這鋪子離家也不遠,兄長做完事,還能顧著些家裡,如此往後他就是再出門,心裡也能少些惦念。這要成親的人,和以前可不一樣。
「那可就承了姑娘的大人情了,工錢不工錢的,姑娘看著給,只要能有口穩定的飯吃,就是姑娘的恩情了。」
雲朝笑道:「錢二哥太客氣,什麼恩情不恩情的?我這原就需要僱人,與其花心思去找人,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我雖和錢大哥錢二哥只見了三回面,卻也能看出兩位哥哥為人都不錯,就是錢婆婆,也是個為人熱忱的好人。這事兒,你回去問一聲錢大哥,只要他願意,我這邊是沒問題的。」
錢二福忙道:「不必問,我替兄長應下了。姑娘一看就是良善人,有這樣的東家,是我兄長的福氣。」
雲朝笑道:「那就這麼定了。買鋪子的銀子,我明兒同買那花果盆子和蕃瓜的銀子一道給錢二哥捎來。只我還有事兒,想麻煩錢二哥,不知道錢二哥願意不願意幫忙?」
「但凡能幫得上姑娘的,我錢二福必不推辭,卻不知道姑娘說的是什麼事?」
雲朝笑道:「剛才不是問蓋幾間屋子的事兒麼?這鋪子我雖買下了,卻還是修整一翻,不知道錢二哥對這建屋子的事情,熟不熟悉?若是錢二哥能幫我照看著翻修建屋的事,我也必不叫錢二哥白忙,錢二哥也知道我的,我家裡兄長們都要讀書,實在是沒時間處理這些庶務,我是個姑娘家,也不好事事出面,若是錢二哥能幫忙,我就托錢二哥幫我張羅這鋪子裝修和後院蓋屋子的事,卻不知道錢二哥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錢二福是土生土長的縣城老百姓,他自己雖未蓋過房子,可這一片的老鄰居們,做木匠活的,做泥瓦匠的,一應人認識的可不少,且他自己打董事起,就在這一片的街道上給人幫閒,別的不敢說,這縣城還真沒他找不著的做活計匠人。
錢二福便點了頭:「這個我倒是能幫得上忙,可我是個粗人,又怕耽誤了姑娘的事兒。不如這樣姑娘看成不成?這鋪面怎生重整,小後院的屋子怎麼蓋,姑娘拿個章程出來,我聽說,大戶人家建房舍,都會畫個圖,姑娘有什麼要求畫下來,我幫著姑娘找人,做個監工,不叫人偷工減料的,這個我卻是能辦的。」
請他幫忙,但凡錢二福心思更活絡些,定會把買材料的事兒也抓在手裡,可他連提都沒提,只說看著工期督促工人做事,雲朝心裡暗暗點了點頭。這錢二福卻是個行事有分寸的。
「這麼著吧,要怎麼修建屋子,我給畫出圖紙來,別的事兒我也不懂,這買材料,找人,施工,錢二哥你幫我一手辦了。回頭錢二哥幫我合計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銀子,若我覺得合適,錢二哥便幫我著手準備,如何?我一月給錢二哥二兩銀子的跑腿費,也不枉錢二哥幫我這回忙。」
二兩銀子,這可著實不少了,大戶人家的小管事,一個月頂天也就兩把銀子。這二兩銀子,都頂得上尋常鋪子裡掌柜的月銀了。
錢二福大喜,忙給雲朝作輯道謝:「姑娘看得起我錢二福,信我錢二福,我錢二福必不會把姑娘的事情辦差了。」
雲朝擺了擺手:「錢二哥能幫我的忙,是我該謝你才是。」
兩人說著話,去了前頭。
雲朝見玉脂來了,正和二哥說話,便朝玉脂點了點頭。
玉脂見她看著不象是有事的樣子,也鬆了口氣。若是姑娘出了事,她可真是萬死難咎其職了,畢竟這回,是她跟著出來的,而她活著的惟一目的,那就是保護姑娘。沒了姑娘,不只是她,就是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