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不但說清了事情原尾,還擠兌了一下燕展昌,被崔氏說他是聽了她一個丫胡弄才關的燕雲高,後面又說什麼欺負的話,擺明了今天的事情燕展昌若不狠狠的處罰一下崔氏,那就是欺負村西的小三房無人,不把五老太爺燕宏揚放在眼裡。
燕展昌還沒說話,就聽其中一個老頭道:「老五也是小題大做,一個不懂事的無知婦人鬧一場,叫昌侄媳去處理一下也就是了。婦人們的事情,叫男人去能做什麼?」
雲朝冷笑,卻一派天真的盯著那老頭笑問:「在外逃難幾年,也未和族人在一起,如今回來,這經年未見,族裡人也不大認識,卻不知道這位怎麼稱呼?」
燕展昌是知道這丫頭的厲害的,未必會肯給別人面子,她一個小輩若是無禮,頂多也就說她一聲不懂事,難不成長輩們還能計較?若說處罰,就瞧著五老太爺寵她那個勁兒,誰敢處罰她?
燕展昌忙接了話,道:「這位也是你的叔公,族裡行三,你叫他一聲三叔公吧。」
「原來是三叔公,」雲朝目光一沉。
這人叫燕宏宇,她是聽大哥提過的。當初他們一家離了族人,這位三叔公家的人可沒少在背後煽風點火。
「三叔公兒女俱全,子孫滿堂,雖說經了幾年戰亂,可一家子和美幸福,日子過的紅火,哪裡知道我們這些沒了父母的孩子的苦楚?家裡沒個長輩撐腰,別說一個婦人去鬧,就是一個豬狗輩的說幾句風涼話,我們也承受不起,少不得要求到族裡能說得上話的人面前來求個庇護,三叔公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本是族人,遇上難事了,難道不該跟長輩們求救?雲朝雖不懂事,卻也知道同族同支是該守望相助的道理。三叔公若覺得雲朝有哪裡說的不對的,您指出來,雲朝改就是了。」
「你……」這位三叔公燕展宇氣的老臉通紅,指著雲朝說不出話來。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罵他是豬狗輩!別說她一個丫頭,族裡誰不給他幾份面子?臨老了,竟然被一個丫頭給罵上了。
「三叔公覺得我說的不對?」雲朝覺得,他被氣死了才好,不是她不敬老,可有些老東西著實讓人沒法兒敬。
燕展昌怕她再說出什麼話來,真把個三叔公給氣出病來,這丫頭的話滴水不漏,明知道她是罵人的話,可分開看,哪一句都沒問題,不但沒問題,還處處占著道理兩字,燕展昌忙攔了話頭,對雲朝道:「朝丫頭,大伯這就同你去家裡。」
雲朝嘴角扯著笑,冷冷瞥了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的燕宏宇一眼,這才一派天真可愛的,朝燕展昌福了福身:「雲朝代哥哥們謝謝昌大伯憐憫。」
說完,又朝屋裡的幾位族裡行了辭禮,方不慌不忙的出了屋,在廊下守著。
燕展昌苦笑著跟族老們道:「幾位伯父叔父,還請先回吧。等侄兒處理好老叔家的事情,再請幾位來商議清明的事。」
最早那位叫燕展昌把雲朝請進來問話的四叔公燕宏敬點頭道:「昌大侄兒,你且好生去處理,別再叫你揚五叔寒了心。不管怎麼說,崔氏一個婦人跑上門去鬧都不對。便是有什麼誤會,難不成找你媳婦去說說還不能解決了?跑上門去鬧叫什麼事兒?你也代我們問一聲你揚五叔好,就說我們老兄弟幾個,得閒了去看他,咱們還指著他身體養好了,再給孩子們指點指點功課呢。」
這卻是提點屋裡的諸位了。
說到底,族裡子弟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也俱點頭,倒是那燕宏宇不忿道:「老四這話說的,好象離了揚五,咱們族裡的孩子就不能有出息似的。」
燕宏敬冷聲道:「宇三哥您倒是給族學裡找個比揚五弟更有學問的先生來?若是宇三哥你能找到,別人我管不著,我老四定在家給你供個長生牌。」
燕宏宇被臺的說不出話來,真有那樣大學問的人,憑什麼跑到他燕氏族學裡來發光發熱?
燕宏敬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就出了屋,看到正規規矩矩的站在廊下的雲朝,溫和的笑著揉了揉雲朝的頭,道:「我是你四叔公,朝丫頭平時沒事,也可去我們家找你玉蘭姐姐玩。小時候你們也常一處玩的。回去代四叔公跟你祖父問聲好。」
他們在屋裡的談話,雲朝自然是聽見的,別人釋放善意,她當然不會拒絕,人該強硬的時候得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