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了十多年自家三弟,已經有了審美疲勞,雲開也覺得十叔施然而來的樣子,讓他想起一句詩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以他家十叔的美姿容和傾世才華,將來即便不去科考,做他隱世的風流才子,也能夠終成大儒,在大齊的仕林里,擁有別人無法取代的地位。
「十叔,」雲開迎了上去,行了見禮,「您來看望祖父?」
燕展昭點了點頭,把手上拎著的弓和箭袋,還有一個木匣了遞給雲開:「這弓和箭都是我從前用的,還有這個長命鎖,你拿去給朝兒,吃了那丫頭的點心,這是她討的謝禮。」
雲開很為妹妹臉紅。
「那丫頭就是愛鬧,一些點心,原是她的孝心,哪裡好要您的東西?」
燕展昭笑道:「我昨兒可是答應那丫頭了,雲歌和雲畫都給了,我這做叔父的,豈能言而無信?拿去給他吧。五叔父呢?」
雲開只得接了弓箭和裝了長命鎖的小匣子,應道:「侄兒這就送您過去,祖父這會兒應該教完夕兒言表弟的功課了,大概正在屋裡歇著呢。」
說著話,雲開請燕展昭進了院子,往燕宏揚的書房而去。
進了書房子,雲開幫著沏了茶水,便退了出去。
燕宏揚笑道:「家裡都安頓好了?」
「屋子原就有七叔和五哥那邊照應著,我娘他們也只是把帶回來的東西安置妥當就成,昨兒就布置好了,我爹和兄長被族長大伯請去族裡說話,家裡人來人往的,也看不進去書,我便來陪五叔下兩局棋。」
子侄之中,燕展昭是最優秀的一個,燕宏揚素來便偏心他多些,只是四房舉家搬去金陵,燕展昭又進了大齊的四大書院之一的茅山上的金山書院後,叔侄兩便不常見,侄子這一回來,便天天過來陪他說話下棋,燕宏揚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是高興的。
兩人擺出棋盤來,一邊下棋,一邊說話。
「我聽你爹說,你的親事,你娘已經給你張羅了?說的是蘇州顧氏的姑娘?」
提起親事,燕展昭也沒有尋常少年郎的羞澀,平靜的點了點頭:「是,那位姑娘的父親如今任著金陵知府,顧夫人與母親比較熟悉,這才提起的親事。我娘的意思,清明過後,便定下親事,只是九哥還未說親,我這做弟弟的哪裡好搶到九哥前頭?侄兒正想著,同母親商議一下,定事的事情,先緩緩,等九哥說了親事後,再辦我的不遲。」
燕宏揚不贊成道:「雖說咱們是一家人,但到底我們這輩就分了家,沒有因著小九還未定親就攔了你的道理。再則小九那孩子是個不定性的,你和他到底不一樣,你是要走仕途的人,有個得力的姻親,於你也是一份助力。那顧家是松江府的大族,族中子弟也都爭氣,論起來,比咱們燕氏的根基還要穩些。將來你的仕途也能平順些。再則我瞧著小九的意思,他的親事還想等兩年,沒得為著他,反耽誤你終身大事的道理。先把親事定下來,若是明年你中了進士,到時候再把親事給辦了,你的定親酒五叔是喝不著了,但成親時,五叔一定去喝杯喜酒。」
燕展昭笑道:「九哥比我還大著一歲,長輩們不操心他,偏盯著我。罷了,便是為著五叔要喝我的喜酒,我也該成親才是。我爹和我娘的意思,我的婚禮,還是要回鄉辦的。」
這一說,燕宏揚也高興:「回來辦好,回來辦好。咱們家是該辦幾樁喜事才好。如此,倒也省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再往金陵折騰一趟。老了,也不想動了。」
燕展昭不打算在自己的親事上多說,便轉了話題:「五叔哪裡老?對了,我聽說雲川要去西北軍營?九哥說,若是清明後他趕得及,還想和川兒一道同行呢,如此五叔您也能少些擔擾。」
「小九說要和川兒一道去?他哪裡得閒?清明後,眼見著咱們家的油坊也要建起來,還有鋪子的事情,也難為了小九,咱們幾房,論起庶務,竟是只有小九能幫忙了。」
「九哥是個豁達的,他素來討厭我整天抱著書本,私下裡罵我是個酸腐呢。他那個性子,若是沒有興趣的事情,便是拿著刀劍逼著他,他也未必肯去做。我看他對這油坊的事情倒上上心,想是因為他自己喜歡這事兒。」
燕宏揚點頭:「也是我想多了,小九可就是這麼個性子。說說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