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宏偉也沒指望表個態就能讓燕宏揚對族人的態度恢復到從前,任誰老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後,幼孫們還被逼的離族,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麼過去。
更何況兒子還是為族人而死,而他自己,幾十年來對族裡的貢獻,甚至不比他這個族長小。
燕宏偉知道,有些事情得慢慢來。
他現在要表達的,也就是個態度問題。
燕展昱夫妻兩個已然過世,他總不能真把燕展皓那個惹事的婆娘崔氏給殺了吧?再說當初也不是崔氏一個人的事,崔氏也不過是挑了個頭,被人掇弄著打了前峰罷了。
這些事情他心裡都有數,只是如今百廢待興的,一族人的生計要打算,能平安在戰亂活下來已是不易,等日子安定下來,該辦的事情都辦差不多了,看他能饒過哪個!
燕氏一門,若想長久昌盛,就不能縱著這些壞了先祖名聲的人。
又說了幾句清明祭祀的事情,燕宏峰叔侄告辭,燕展昌忙留午膳,燕宏峰推辭道:「跟你七叔客氣什麼?你爹年紀也大了,這一族的擔子壓在他身上,你這做兒子的也多擔著些。如今春耕和清明祭祀的事情,你們怕就忙不過來,還留我們吃什麼飯?瞎耽誤時間,往後有得是空兒陪你爹喝兩盅。」
說到春耕的事情,燕宏峰又道:「我們三房的地都耕完了,我們家小長房和四房的田地,原先是有佃戶種著的,如今佃戶早跑了,先頭不是說,那些在外的族人,和家中沒有青壯的人家的地,由族裡統一按排人種的麼?我們幾房也該出力才是。我們幾家的地昨兒也都種完了,回頭若是要人,昌侄兒,你只管說一聲,你五弟九弟還有七弟八弟,都得閒呢。」
燕展昌笑道:「九郎幾個怕也要忙油坊的事情吧?雖說是自己的生意,可也是族裡的大事,辦好了,咱一族得利,就叫他們盡心去忙油坊的事情,春耕且用不上他們呢。」
等叔侄兩人去了,燕展昌才對燕宏偉道:「爹,那油坊將來可不得了,您想想,若那油真能吃,咱整個大齊哪家用不上?這得是多大的利啊,您怎就只給族裡要了一成的利?」
燕宏偉嘆著氣,看了一眼兒子。
這些年他也教了兒子不少了,可他這眼光胸襟,還是不夠火候。
可兒子是他的,將來還指著他接手這一族的人呢,也只能撕開了揉碎了慢慢教。
「你呀,也不想想,咱們族裡在外頭做生意的有多少?誰明著給公中占了股的?頂多也就是每年給族裡送些銀子用於購置祭田,可沒有哪家,明著說給族裡占幾成紅利的吧?九郎兄弟幾個為什麼會給族裡一成利?你先把這個想透了,再來問你爹我,為什麼答應只要一成的紅利。」
燕展昌被他爹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弄的很有些慚愧,紅著臉小聲道:「瞧爹說的,我能不知道嗎?那九郎賊精一樣,老五看著老實,也是個面憨心奸的,老七倒是真老實,老八又不管這些庶務,可不管哪個,總不會是一心為族人著想,還不是因為這油坊的利大,將來紅眼的人可不會少,分給族裡紅利,將來出了事,自有咱一族人在後頭撐腰麼。」
燕宏偉一邊覺得兒子還沒蠢到家,一邊又恨他看事只看一半,就是不知道要多想想。
「那我問你,咱們燕氏也就在這清江府地頭上還有些臉面,出去了誰還看你爹我和你的面子?就是咱們族裡有不少在外為官的,可哪個能面面俱到的都看顧到了?別說在清江府,有咱們燕氏的底氣在,油坊想要經營下去,也少不得四處給些好處,出了清江府呢?」
說到這裡,燕展昌總算明白了些:「爹的意思我曉得了,將來少不得要拿銀子出去打點,可那又能有多少?咱們家一成,族裡一成,他們可還有八成呢。」
燕宏偉這下真是被氣到了,噎了半響,方道:「餘下八成,他們還有三家呢,你當一家能分多少?再說他們那支在京城的小長分和金陵的四房,可一直待他們不薄,他們五個房頭自成一體,難不成這油坊的生意,會拉下這兩家?再則,將來少不得還要送幾成紅利給外頭呢,到時候這五房,一家能分一成就不錯了。如今白給了你一成,你還不滿意了?」
這一說,燕展昌才真覺得,自己家拿的著實是不少了,可還是不服氣道:「瞧爹說的,怎能說咱是白拿,這不是還
第六十一章節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