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雲朝,而是轉過身去,看著穿外的天空。
雲朝覺得他的背影,藏在窗口的陰影里,顯得那樣的孤獨。而窗外,就是二月的初春陽光。
他的聲音低沉舒緩,更是平靜的讓她覺得莫名的悲傷。
而他所描述的畫面,映印在雲朝的腦海里。
滿天櫻花飛舞。
花雨下,一位美麗的母親,還有一個如精靈一般嬉戲的小姑娘。
如果是她,她也會和他一樣,希望能守護住這對母女的快樂,讓她們永遠不知人間艱辛吧?
劉瑜轉過身,靜靜的看著雲朝:「娘……去了。琯兒,也被哥哥給弄丟了。琯兒不認哥哥,哥哥並不怪你。」
雲朝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能看到他眼裡的悲傷。
她想安慰,可是卻開不了口。
她甚至說不出否認她是他嘴裡的那個琯兒的話。
她安慰不了這個俊美的象天神一樣的人,可是她也不願意讓他更難過。
正仲怔間,沒想到劉瑜卻突然出手,拉過雲朝的右手,把她的衣袖拉到手臂的位置,指著她手臂外側的一個長長的疤痕,道:「也就是在那天,琯兒的裙裾被櫻枝勾住,當時琯兒正跑著,不小心就摔倒在了旁邊的假山石上,這道疤痕,便是在那天,被樹枝給劃傷的。琯兒也不記得了嗎?」
雲朝很想說:大哥,我是真不記得了啊。
可是看著他的眼,雲朝還是沉默了。
劉瑜仔細替她理好衣袖,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然後捧著她的臉,看了一下她的左耳,嘆了口氣。
一時兩人都不再說話,屋裡靜的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雲朝最終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低氣壓,咳了一聲,道:「我不想騙你,我是真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雖然這話很……殘忍,可是,也許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妹妹,也許……那個傷口只是巧合,也許……你的妹妹……她已經不在了呢?」
這句話一出口,劉瑜的神情徒然凜烈。
雲朝被這樣的殺氣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說有可能啊。也許我真是你的妹妹。可我是真的,忘記從前的事情了。」
大哥,雖然我是有多不希望,我是你妹啊。可看樣子,確實是了。只是,你的妹妹,她其實真的已經不在了,你現在找到的這一個,也就是我,其實是個西貝貨啊。
原來是忘記從前的事情了。劉瑜的神情柔和下來,心裡不禁滿是愧疚和心疼。嘆道:「就算你手臂上的傷口是巧合,你右耳後的紅痣,也不會是巧合。」
琯兒失蹤的這一年來,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以至於她連自己的身世都不記得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妹妹都會認錯,我想你身上是戴著和我一樣的墨玉麒麟的,如果有,你就是琯兒,不會錯的,還有你手臂上的傷,耳後的硃砂痣,世間不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既然你忘了從前的事情,一時想不起來也不要緊,哥哥告訴你好了。也許琯兒聽了,往後能慢慢想起來。」
說到這裡,劉瑜停頓了一下,方繼續道:「我是秦王世子,叫劉瑜,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我們的母親秦王妃出身幽州獨孤氏。當今天子大齊皇帝,是我們的皇伯父。秦王爺在兄弟間行三,我們的二伯父趙王早逝,還有位四叔陳王。當年母親之所以嫁給秦王,是因為我們的外祖獨孤家世居北關,手握重兵,且是地方的豪族,皇伯父征伐天下,為了得到獨孤家的支持,便與獨孤家聯姻,如此,母親才會嫁給秦王。兩年後,便有了我。我八歲的時候,皇伯父奪得天下,登基為帝,秦王封王,母親也成了秦王妃。」
劉瑜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來。
卻不再提自家的事情,而是接著道:「你失蹤後,皇伯父和皇伯娘都派了人四處尋你。一年多年前我從幽州被調到江南平亂,不想,才沒多久,就得知你失蹤的消息,我也派了人手找你,前些日子,才知道你最後的蹤跡是在清江府附近。剛好戰亂已平,我便親自往清江府來找你,只是哥哥派出去的人手,沒有查到你的消息,盱城之前也仔細搜過的,你既然並非燕家的嫡生女兒,按說,我們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要知道,凡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