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院新蓋不久,還透著一股土腥味,廚房裡的東西倒備得挺齊全的,灶上有一大小小兩口鍋,灶旁邊放著一個大水缸,沒有自來水,大娘說打水還得往村裡的井裡挑。
小七估量了一下又返回臥室里看看需要添置什麼東西,主臥里除了一張人工打造的木床跟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就別無它物,甚至連衣櫃都沒有。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這得添置的東西可真不少,至少連晚上睡覺床單都沒有。
小七正要出門,大娘的聲音跟大福哥有的一拼,人未到聲先至。
「葉大夫,大娘給你帶點東西,你可別嫌棄大娘家的東西不好使。」說著大娘領著一個左拎左扛的大叔就進了院。
小七連忙接過大叔扛著的東西忙不迭道:「大娘,我謝您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您以後叫我小七就行了。你瞧,你們這麼辛苦地幫我做這做那的,我連一杯水都沒能給你們倒。」
大叔翻起衣擺抹了一把汗,憨厚道:「葉大夫,你們是大城市的大夫,能來我們這村里看病我們村里人可是高興,你能來咱家住我們臉上可有光彩了,這屋子你就安心地住著,快看看老嬸子給你拿的東西好使不,要有還差些啥的你就跟大叔說。」
小七「嗯」了一聲就開始查看大娘給他收拾出來的東西。
幾個木頭衣架,若干個竹夾子,一條半新不舊但洗得很乾淨的床單,還有一條毯子跟藤蔓編織的枕頭。另一包里還有鍋碗瓢盆等東西,用木桶裝著,最頂上蓋著一個葫蘆劈兩半掏空後做成的舀水用的東西。
大娘說這叫瓜瓢,舀水好用著呢,小七盯了半天差點沒忍住又拿手機出來拍。
大叔大娘又拉著小七說了半天話,一半方言一半勉強聽得懂的普通話,小七連蒙帶猜地跟兩老人聊了一會兒,知道大叔姓王。家裡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在鎮裡帶孩子,說起他才三歲大的小外甥大叔就樂得合不攏嘴;他還有一個兒子跟一個小女兒,兒子跟他一樣是個木匠。小女兒年紀跟小七差不多大,現在在鎮上的學校上班,改天回來就介紹給小七認識。
這時大娘又開始說她家的小女兒長相好,屁股大什麼的,小七有點吃不消。
見天色已晚大娘就說先回家做飯。做好叫小七過門吃飯。
小七剛要答應,村長的笑聲就進門了。
「葉大夫,這老王大哥家的飯你得下回去吃了,前幾天知道你們來我殺了一隻羊宰了幾隻雞,我讓村頭的館店燒了一桌。王大夫跟小丫頭已經過去了,老王大哥,你跟嫂子也別忙活了,一起過去吃飯吧!」
王大叔聽得直搓手,憨笑道:「那敢情好,沾了葉大夫的光今晚我們就不做飯了。葉大夫,我們也走吧。」
小七推脫不過也只好跟著村長几人來到村頭唯一一家飯館裡。
飯館不大,就兩大間,今天被村里大伙兒擠得有點挪不動地兒,小七一來來紛鬧的人群就自動給讓出一條道,迎財神般把小七請到廳裡頭。
這時才看到王醫生跟小護士已經坐在了大桌前,圍繞著他倆旁邊坐的都是村裡有名望的人家,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就等小七來了。
大桌的中間有個盆臉盆大的缸,裝著冒熱氣的大塊羊肉。鮮羊肉的膻氣熏得小護士直咬唇卻不敢吭聲。
看到小七來一大桌子的人都站了起來,個個臉上都堆著誠摯的笑容,王醫生一看小七來就跟見著救星似的拉著小七就按坐在自兒旁邊。
「小七啊,他們這裡說的方言我不太聽得懂啊?就村長說的還像話一點。我住的那一家沒一個會說普通話,整一個雞對鴨講,你說這以後怎麼交流啊?一年啊,怎麼熬啊?」王醫生哭喪著臉。
小七好笑,村里會講普通話的人家確實不多,特別是老年人。基本上都是說當地的方言,好在他所住的那家大叔大娘會一點普通話他還不至於跟瞎子似的一摸黑。
村里人沒事喜歡湊熱鬧,特別是夜間沒什麼娛樂項目大傢伙也都喜歡扎堆聊天,聊地時的莊稼該除蟲了,哪種化肥讓莊稼長得好,聊誰家的女人嫁了個好人家,聘禮好幾箱之類的。
這天夜裡村里不約而同地都上村頭小飯館裡跑,有的住得遠來的晚了還是舉著火把來的。
小七幾人算是見識了村里人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