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晨抬手打斷阿利未完的話,儘管阿利焦急欲解釋什麼但他不敢造次,特別是近兩年來少爺在行事作風都堪比統領藍氏一門的藍先生,積威也是日漸深重,單單只是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都會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知道上一次的任務艱巨,我不怪你。從現在起你挑幾個能幹的負責保護小七,必須確保片刻不離,如果有威脅在保障小七安全的情況下可以任意擊斃。」
阿利猛地一顫,任意擊斃,看來這葉小七……
「聽到沒有?」
藍晨厲聲一喝阿利這才回神:「是,少爺!」
工地損失慘重,從爆炸到井口坍塌已過了八個多小時,死亡人數增加至四人,失蹤人員5人,受傷的人員也達20多人,黎明將至,下著雪的天氣越發地朦朧。
小七是派駐王家村的醫生,當前狀況也根本容不得他離開,距事故發生已有八個多小時,藍晨擔心小七的身體吃不消,但當時看到小七身染鮮血一臉莊重,突然間藍晨覺得很感動。
他一直覺得小七穿白大褂好看,但當時那個血腥濃厚到處都充斥著緊張不安,現場凌亂得甚至沒有任何可供救治的現場,在那種環境下藍晨依舊覺得葉小七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手指麻利給傷者消毒止血包紮,表情或是莊嚴或是輕蹙起眉毛,安撫傷者的輕柔連藍晨聽了都要嫉妒。
但不得不說小七很適合當醫生,自從知道小七重生的秘密之後藍晨就懂了當初那人為何要選擇醫學系。
小七對血有極度的恐懼,所以小七在大學第二年就改了科目。
想到這裡藍晨心中一黯,他是跟小七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為何小七一夕之間為何對血會如些恐懼,那是他上輩子虧欠小七的,這輩子自然要加倍補償。
可小七現在仍奮戰於鮮血淋漓的工地,而且底下的人也回報說工地事故有人傷亡,市里也派了人進村里。
越是混亂就越容易讓人趁亂妄為!
所以現在藍晨急著要將小七帶離現場,小七也不是愚鈍的人。略想一下就知道緣由,將最後一個傷者安排妥當就跟藍晨返回小院。
精神在高度集中與緊張中度過一晚,此時的小七已經累到眼皮都抬不起來,到院門口時腿一軟。還是藍晨眼明手快抱住把人帶床上,連衣服都是藍晨給換的。
「累了吧。」藍晨幫小七把被子蓋好柔聲問。
小七溫柔地看著藍晨,點頭:「好累。」
藍晨輕吻了吻小七的唇,好聲道:「我做了粥,切了根醬瓜。先吃點再睡好不好?」
「不走嗎?」小七疲憊地問。
藍晨搖頭,「不走了,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走。」
「好。」小七眼裡滿滿的幸福,即使疲憊仍閃著幸福的光彩。
藍晨又吻了吻小七的額頭,這才轉身去廚房準備東西,但等到他端著東西進屋時小七已經睡得香甜,輕微的呼吸聲在藍晨聽過的所有音樂會的樂曲更動聽。
幫小七掖好被子,又探了探他手腳會不會冷,藍晨這才輕輕坐在床邊凝望著小七疲憊不堪的睡臉。
昨天剛接到消息,做為障眼法的假地址已經被發現。也就是說王家村已不再安全。
但這人實在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不安定的因素,那就找出來扼殺掉。
打定主意,藍晨又在心裡思量一番這才推門離開。
百密一疏,卻不知因他的一時心軟差點葬送兩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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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是無意間從電視上看到F省王家村里鑽井機塌方事故的,現場報道,一位大眾臉醫生在鏡頭前接受記者的採訪,中規中矩並無什麼出彩的地方,但魏徵看得眼都不眨。不是因為屏幕下的滾動條上有聖安醫院的字樣,而是鏡頭遠處在紛亂的人群里有一道他化成灰都認得的身影。
魏徵再也坐不住了,瘋狂地拍打房門。
「媽,開門。我不會跟她結婚,媽……放我出去。」魏徵的聲音撕啞當難,用力轉著門把手但門依舊紋風不動。
「媽,開開門,我必須出去。」
「爸,從小到大我沒求過你們什麼。這一次……求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