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路燈過於昏暗,而爭吵的兩人又離得太遠,除了隱約聽到壓低的爭執聲外還有壓抑的哭聲,遠遠望去好像是那人手裡拿著什麼,由於背著小七,根本就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子,只能從背影里看出那人身材還算高大,比安然高一點,穿著黑色西裝。
如果不是身上還粘著這個醉鬼,小七絕對會跑上去把那人男人好好掃描進腦子裡,以後再好好地招待他,居然讓安然哭,殺千刀的。
腦子突一跳,一個極度不安的念頭躍出腦海,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害死安然的人,那是A&W!
想到這裡小七再也不顧還摟著腰的魏徵,正想著把魏徵甩開卻見安然已經徐徐從對面出來了,而那個男人也已消失在黑暗中。
小七無比懊悔,近在咫尺的距離就可以知道那個罪魁禍首卻這樣被他白白浪費掉,忍不住狠狠瞪了無辜的魏徵一眼就看到安然已經朝著這邊走來。
「安然……」看到安然仍紅著眼眶頓時心裡不是滋味。
「小七?你怎麼在這裡?」安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飯館再看到醉意明顯的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朋友喝醉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們回校?」
雖然求之不得,但小七卻說不出口,安然這樣牽強的笑容又出現了,上輩子安然也是這樣的笑,明明自己都痛苦得要命卻強裝出微笑不想讓小七擔心。
直到安然把車開來甚至下車把後車門打開小七還愣著,安然揉了揉小七的頭髮把半掛在他身上的魏徵扶進車裡小七才回過神,本想坐在副座的,想到魏徵還醉著就上了後車門。
安然啟動車子朝學校緩緩開著,一路上都靜默無語,除了魏徵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之外真的安靜得令人窒息。
清醒著的兩個都各懷心思,小七從上車起視線就沒離開過安然,儘管從後座只能看到安然的側臉,但他仍可以感覺到安然的難過與壓抑的心情。
安然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從不向人吐露自己的心事,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壓著他轉身他卻給你一個微笑,用微笑告訴別人,我沒事,不用擔心。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壓抑著痛苦著也不願接受別人的關心,就算是曾經跟他最為親近的小七也不可以,到了最後終於承受不住了,人也沒了。
畢竟離得不遠,很快車就停在宿舍樓下。
「需要我幫你嗎?」安然已經恢復情緒,微笑著問小七。
小七搖頭:「不用,我能搞定。」
安然看了一眼幾乎趴在小七身上的魏徵眼裡閃過一抹瞭然的微笑。
小七一個激靈,再看了一眼粘在自己身上的魏徵,安然他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正要解釋安然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了,小七哭笑不得,安然這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
安然打開後車門,又幫著小七把魏徵拖下車,懷疑地再次問道:「真不需要我幫你送上去嗎?」
小七搖頭說:「不用,真不用,這傢伙喝醉之後乖得狗一樣,特聽話。」
如果魏徵清醒一點聽到自己成狗了估計對著小七的喉嚨就一口咬下去了。
安然也不強求,正想再揉一把小七柔軟的頭髮,看了一眼靠在小七肩膀小的魏徵時伸出的手又半路收回改成摸摸自己的鼻子。
「那你小心一點,我回去了。」說完安然就鑽進車裡,畢竟這裡是宿舍樓前,不方便長時間停車。
直到安然的車開遠小七才認命地將魏徵拖上四樓。
好不容易回到419,氣喘吁吁的小七給馬大福打了個電話,說不來了,大福哥也說了兩句就掛了。
魏徵呼吸平穩,顯然已睡著了,小七摸出手機撥通了安然的電話。
「餵……」電話里安然的口氣顯得有氣無力的。
「是我!」
「是、小七?」安然語帶疑惑,也許是想不到打電話的人是小七,或許是想不到小七怎麼會有他電話號碼。
「嗯,要不要喝酒?」
電話那裡不作聲了,半天才說話:「來吧,要我去接你嗎?」
「我帶酒去你那裡方便嗎?」
猶豫了一下安然才回道:「有什麼不方便,不過你不用帶酒,你人過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