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過去,a城的倒春寒正式來臨。
江初語裹著輕便的羽絨服,走在去班級的路上,半道上遇上只穿著薄薄絨衫的楊果,她問:「你不冷啊?」
這樣單薄的穿著,將楊果修長的身體完全顯露出來,在一大群裹成熊的同學裡很是顯眼。她豪氣地攬過好友的肩:「所以我說你鍛煉不夠吧!」
江初語拍開她捏臉的手:「你討厭!」
楊果鬆開手,雙手插在褲袋,吹著口哨走在江初語旁邊。
跟個小流/氓似的――
江初語一陣無語,卻忽然感覺背心一寒。
她飛快轉過頭去,什麼也沒發現。
將信將疑將頭轉過來,江初語還是覺得背上毛毛的,她不由走快了點。
楊果緊跟在她身邊,神情戲謔:「怎麼?有鬼追著你啊?」
江初語眉頭一擰:「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嗯?」楊果不著痕跡地側身往後方瞟了一眼,若無其事轉過頭來。
「是齊涯。在隔壁教學樓那邊。」
江初語不由心裡一沉。
她知道新學期開學時,對方肯定還會有後續舉動,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有這麼只蒼蠅盯著自己,實在令人高興不起來。
「他要看就看吧!不管他。」
眼睛長人家身上,對方的視線令人不舒服,隔得這麼遠,總不能衝上去做點什麼吧?別到時候被反污「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那才噁心透頂!
江初語拉著楊果的手臂,快步走進了教學樓。
齊涯直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口,才依依不捨地把視線移開。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鼓譟,渾身發燙,想要去親近某個溫柔潮濕的母巢。
而那個母巢,在江初語身上。
一整天,他的注意力都不在課本上,紙頁上所有的字條都在躁動,一會兒組成浪形,一會兒組成了江初語的臉。
那張他夢中的,無聲哭泣著的臉。
好容易熬到傍晚下課時間,齊涯一把將書抱在懷裡就往教室外頭沖,連身邊的同學叫他都沒聽見。
回到宿舍將東西放好,齊涯從床底下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黑色背包,背上就往外走。
他想好了,他不能再等了。
齊涯出了校門就坐上公交車,車裡人擠人,他沒找著座,一米七多點的個頭努力擠在車身正中,右手高舉,緊緊抓著拉環,只一會兒就攥出了汗。
像站在沙丁魚罐頭裡一樣,齊涯只覺得呼吸困難,好在人雖然多,卻因為是冬天,大家穿得也多,倒是少了些奇怪的氣味。
齊涯並不知道,他的背包此時已被一隻靈巧的手悄無聲息地劃開了個口子……
江初語一出校區,就聽到有車在短促地掀喇叭,她循聲望去,卻見從一輛陌生的車輛上下來個熟悉的人。
「大師兄?」
江初語走到車旁,好奇地打量了新車一眼:「換車了?」
賀之璧很淡地點了點頭:「嗯。來接你回家。」
江初語的臉有些燒,她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過羞澀,只微微翹了翹嘴角:「嗯。」
而此時,那隻靈巧的手輕輕翻轉,將齊涯背包里的一個黑色小包扯了出來。
借著挎在臂膀上的夾客外套,包一手淡定地做著這件他做熟了的事。
周圍人和人之間,親密無間的楔著,讓包一手不用藉助太多外力便能站穩,而他經過多年習武,扎得一手好馬步的下盤,結結實實地踩在地面上,隨著人群的移動而微調位置。
伸進齊涯背包里的手摸到一個類似錢包的長方形物體後,包一手穩穩地用兩根有力的手指將那東西夾了出來。
有點兒沉。看來有現金!
包一手想到這兒,綠豆般的眼睛都亮了。
包一手很煩現在的年輕人們,搞什麼刷卡支付,都不怎麼帶現金的,不知道他們做這一鏈條的,拿現金才是最安全的嗎?
人民幣上又沒寫名字,誰拿到手就是誰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要是帶上卡,還要花精力,冒風險。僥倖逃脫了,還要和技術人員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