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玉一推門便遇上了謝祈,謝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微微一笑,似是知她所想,雍玉剛預開口謝祈便道:「我與姑娘一般想法,此地不宜久留。姑娘不如與我同去帝都。」
雍玉道:「公子可是有了什麼打算。謝祈摸了摸她的頭道:「如今四姓皆納賢士,我聽聞陸家的大公子陸紀並不而以出身而看低士人,我曾於博學會中與他有一面之緣,許是可以陸家做個門客。只是要委屈姑娘先扮作我妹妹,隨我入府。有陸家庇護,想來雍離也無可奈何。
雍玉雖心中忐忑,但謝祈話中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能力,也不容她多想。她想了想勉強開口道:「那公子是否能看出剛才那些人是什麼身份。」
謝祈望著遠山道:「這倒是不難,方才那一隊武士軍紀嚴明,他們騎的是西涼進貢的山丹馬,雖著便裝,但馬蹄上釘有精金鐵,衛隊人數眾多,所以在山中才能聞得馬蹄聲。這種蹄鐵是專供護衛皇家的風林騎。而如今天子召三子回京,若我猜的沒錯,今日遇上的是便是今上的第三子平陽王姜泓,他的封地最遠,在西面,回帝都正是要路過鳴棲山。然而我擔心,雖然滅了火,遇到他們一行,但卻是走了狼又來了虎。」
雍玉道:「公子是否多慮了。」
謝祈卻忽然捂著胸口,雍玉趕忙上前扶著他,謝祈卻藉機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雍玉心中狂風大作,但表情還要裝作波瀾不驚,按下心神將謝祈扶到一邊坐下。
謝祈開口道:「姑娘不必擔心,我並無大礙。」
雍玉怒道:「你每次都這麼說,下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便倒在路上了。」
謝祈微笑道:「那勞煩姑娘去屋內為我倒杯水吧,說什麼也不能做個渴死鬼。」
雍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還是起身回屋倒水去了。
半晌之後,謝祈從雍玉手中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道:「其實姑娘也不必瞞我,姑娘方才是悄悄去取了那本《法華經》吧。」
雍玉笑道:「確實什麼都瞞不過公子。」
謝祈道:「那姑娘可知,也許縱火之人正是想逼姑娘拿出這本佛經,我之所以讓姑娘向車隊求救,也是想引人前來,讓暗中窺視此處之人也有所收斂,他們必要避開平陽王的人,這就為我們爭取了時間。而如今姑娘將那部《法華經》帶在自己身上。此舉簡直如一個幼童抱著金子招搖過市,危險異常。」
雍玉沉思道:「我也有如此感覺,若是雍離此時找到了我,便也等於找到了這本佛經。」
謝祈道:「所以姑娘不如將經書放回原處,現今無人可知佛經藏在何處,就連我也不知道機關,待以後尋找到穩妥之處,姑娘再將經書取出。」
雍玉道:「還是公子思慮周祥。」
她聽從了謝祈的話,回到小祠堂,走下暗道將經書又放了回去。
之後二人簡單收拾了行李,最後又望了一眼被燒成廢墟的別院,便向著山下走去。
待到二人的背影從山道間消失了許久,陳敬安才挾著裴瀾從隱匿身形的樹上輕盈的落下。
二人走進幾近成為廢墟的院落中,陳敬安笑道:「先前你道那姓謝的男子不簡單,讓我留心,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他自是小心謹慎,但卻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裴瀾卻並未接話,待進了祠堂便認真打量,之前讀唇語,那少女最後來此處放置那本他們所說的經書,然此處焦黑一片,並無可以藏書之處。
然而裴瀾也並非尋常之人,既然已經知道此處必有玄妙,猶如破解謎題已經知道了五分答案。
搜尋了一刻鐘,便看出那佛像有蹊蹺,他在佛像身後輕輕一扣,一條暗道便出現在眼前。
陳敬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退後,自己一馬當先走了下去,燃了火摺子在前面照路,邊走邊道:「裴兄可知,他們所說那本《法華經》有什麼重要。」
裴瀾沉吟了一會道:「你應知曉,那女郎是前太常寺卿雍牧之女,有傳言說雍牧臨行留下了那個觀星台上的秘密。本來我也並不相信此間風語,然而此次,雍家別院著火,顯然是有人想逼她找出這個秘密,看來那邊已有行動……」
說道此處,陳敬安驀然回頭,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