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泓走出了暗道,謝祈自然不好再留,山秀還有些意猶未盡想再看一場好戲,謝祈無奈道:「人都走了,你還要看什麼?」說完便一把將山秀扯了出去。
裴瀾與陳敬安等在暗道出口,見姜泓面色不豫,不禁有些憂慮,開口道:「……如何?」姜泓沉默了一瞬,低聲嘆道:「若非親眼所見,卻不能相信,皇姐竟然……竟然如此……」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裴瀾若有所思,陳敬安卻有些摸不著頭腦,剛要再問,卻被裴瀾一個眼神止住。
謝祈不由扶額,心道你難道還相信那是你的皇姐,這下這個鍋他可背大了。他欲想一番說辭徹底點醒姜泓,姜泓卻神色複雜地望了謝祈與山秀一眼,開口道:「今日之事,若未得孤允許,誰也不得說出去。」
謝祈點頭道:「那是自然。」但聽姜泓此言似乎並不相信那昭陽殿中之人不是自己的皇姐。看來事情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簡單,若沒有什麼關鍵性的證據,一個大活人好好地站在那,姜泓恐怕很難相信這身體中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人的事實。畢竟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若是換了他,一時間恐怕也難以接受。
好在他本意是提醒姜泓要小心那人,也並不執著於姐弟相認,經過此番至少姜泓以後在面對那人之時便不會掉以輕心,如此他倒也可以放下心來。
姜泓似是極累,大約將他當成了與山秀一般得了點消息便來投機之人,不願再與他多說什麼,揮了揮手便命身邊的人都退下,謝祈也只能拉著山秀告退。
裴瀾又派了車送他們回去,回去的路上,山秀坐著車中,目光卻一直未離開謝祈,直看得謝祈毛骨悚然,他開口道:「你看什麼?」
山秀微笑道:也沒看什麼,只是覺得今日之事頗有些意思。」
謝祈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知道說多錯多,於是決定保持沉默。
此時已是夜半,山秀自然不能與他一同回四時園去,於是謝祈便自己回到春園,躺在床上卻有些輾轉,心中想的全都是那人不僅占了自己的身體,甚至獨攬朝政大權,只是不知道陸紀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對那人的底細又知道多少。
謝祈不由又想起那日他茫然坐在布滿星辰的穹頂之下,見太子星亮的帝星滅。那太子星非正紅而是銀色,主陰,暗示將有女主,他一直以為那讖言所說之人是自己,而現在他忽然間卻有了另一個想法,也許竟是指的那人?
若是如此,那麼他的那三個弟弟,便是擋在那人身前的三塊絆腳石,也許最危險的便是泓,這個想法令謝祈不寒而慄,他猶豫著要不要乾脆對泓將身份挑明,只是泓會不會相信他?
思慮沉沉中謝祈睡得並不安穩,醒來時卻聽得又侍從在屏風外低低道寧王請謝公子到冬園去一趟。」
謝祈頭皮一麻,不知道桓衝要找他做什麼,猶豫一瞬,又隱隱有些期待,便起身倉促洗了把臉,還是隨著那侍從一同去了。
侍從將他帶入庭中,謝祈才發現,桓沖身邊立著一個他萬分熟悉,卻萬萬沒有想到之人。
陸紀見了謝祈,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他一眼,卻是笑了,開口道:「若我不來找你,你便不會自己回去?」
謝祈望著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陸紀轉向桓沖,萬分誠摯道:「還要多謝你,此番替我解圍。」
桓沖不語,卻望著謝祈道:「我想聽聽他怎麼說。」
謝祈抬頭望著他俊美的五官,想到的卻是桓月有些嬌艷的面龐,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澀地望著他,繼而又想起談惜,那日也是這般望著桓沖,他只覺得自己在此處怎樣都是個多餘之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想了想便垂眸道:「多謝寧王當日相救,只是打擾了這些時日,卻也不好再耽擱。」
桓沖像是知道他會這麼說一般,微笑道:「那日你發著抖求我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謝祈低頭不說話,桓沖便冷淡道:「那也隨你。」他真正生氣的時候唇角總是翹起的,像是驕傲的笑,這是他第二次明確地拒絕桓沖,謝祈知道這便結束了,他是絕不會開口挽留自己的。果然桓衝起身徑直去了,謝祈只覺得那冷香從他身邊席捲而過,卻沒有一絲駐留,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望著桓沖的背影,直到一隻手在他面前擺了擺謝祈才茫然轉頭,卻發現是陸紀,他的
46.第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