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清晨,微風習習,這天氣已帶著些許的暖意。
剛醒來的喬熹微,緊緊的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半響沒有任何的動作。
鏡子裡的人短髮有些凌亂,幾縷零碎的搭在額前,眉色有些深,但形狀姣好,以往凌厲的雙眸,此刻卻透著些些茫然,甚是疑惑不解。
她伸手摸上自己完好的臉,沒有一絲傷痕的臉,愣愣的說道:「我沒死嗎?」
這真的是我嗎?我不是死了嗎?
難道只是一場夢嗎?
不,那一切怎麼可能是一場夢呢?
甚至連此刻,喬熹微都能感受到利刃划過臉頰時的感覺,何等的痛苦。
還有那個壞女人醜陋嫉妒的面孔那樣的清晰。
所有的一切都那樣清晰,就連被沉在水底時寒冷窒息的感覺也那麼的……清晰。
所以,怎麼可能是一場夢!
明明就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她怎麼可能忘記!
但是現在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回到了從前?
喬熹微茫然的雙眸,打量著四周,忽的漸漸清澈起來,愈加的凌厲,堅定的透過鏡子不知看向何處,喃喃自語道:「是這樣嗎,看來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讓我重新來過嗎。」
。
「小姐,您起來了嗎?」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喬熹微的思路。
喬熹聽到聲音後愣了愣,立刻收斂起臉上凌厲的表情,微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冷聲應道:「進來吧。」
李嬸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稍稍彎著腰,面色十分恭敬。
儘管她已經在喬家待了十幾年,幾乎是看著小姐長大,可是也不敢壞了規矩。
「小姐,姑爺已經在樓下,準備離開了,不知道您要不要下去一趟?」李嬸斟酌著語氣問著,不敢抬頭看小姐臉上的表情。
喬熹微卻是猛地愣住了,半響沒反應過來,輕輕蹙起眉,有些不明所以,他要走?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我剛回來,他就要走,這是為什麼?
喬熹微忽的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麼,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今天是三月二十一號?
三月二十一號!
那…那不是我跟他昨天就離婚了?!
。
喬熹微面無表情的略過李嬸朝門外走去,腳步有些急躁,生怕他已經離開了喬家。
不過,哪怕是他已經離開了,她也有辦法讓他回來!
匆匆忙忙的拉開房門,走到了樓梯口處,焦急的向下望去,客廳里正站著一個人。
好在,他還在。
喬熹微頓時鬆了一口氣,下樓的步伐才緩了下來,渾然不見剛才的焦急,她緊緊注視著站在客廳的那個筆直的背影。
許是聽到了她下樓的聲音,客廳里的男人倏地轉身過來,望向她。
喬熹微陡然止住了腳步,站定在扶梯的半道上,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第一次仔細認真的打量起她的丈夫——傅清淮。
傅清淮——她二十一歲時協議結婚的丈夫,就在昨天離婚的丈夫,婚期一年的丈夫。
他很高,身姿修長,直直的站在那裡,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淡然自若,讓人無法忽視。
一雙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深黑眼眸,高挺的鼻樑,最後是微微抿著的薄唇,清雋如畫的一張臉。
喬熹微第一次發現原來傅清淮長得挺好的,至少勝過她認識的所有人。
在她的記憶中,傅清淮永遠挺拔的站在她的身後,無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全然相信,並且竭盡全力幫她。
從一開始喬熹微就不明白,為什麼傅清淮願意同她協議結婚,維持這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他根本就沒必要這麼做啊……
喬熹微不禁想起前世,明明他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可是每一次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傅清淮仍舊會趕來,與她並肩作戰。
喬熹微是感激傅清淮的,不管怎麼樣,他都幫了她不少。
而且,依稀記得她提出離婚的時候,傅清淮好像是……不願意的吧?
只不過迫於兩人之間的協議,他只能接受,那麼自己是不是該重新考慮一下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