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確實已經離開趙府。在得到證實後,趙一凡的心中很是不安。一是為阿蓮,一是為三兒。
再怎麼說,阿蓮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三兒,則也認她作了妹妹。可要是因此事責怪趙一清,趙一凡也不忍心。畢竟,是好心做了壞事。不得已,他忙吩咐下人四處尋找,希望能將她追回來。若是阿蓮有什麼不測,他也難辭其咎。
一連三五日,趙一凡安心養傷,未曾下床。阿蓮也未有消息。好在三兒的傷勢得到了控制,已無性命之憂。阿蓮的事,趙一凡暫且決定瞞著三兒,以免加重病情。
二簫白日去探查西夏人的下落,傍晚歸來嬉鬧一陣打發時間。或下棋,或吹簫,或畫山水,日子無風無浪,倒也快活。只是這西夏人近日來卻再未現身,令人著實摸不著頭腦。皇太后那邊也無動靜。
小簫戲言天下太平,可誰都清楚,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平靜。
這日晚間剛用過飯,李義全和東方飛鴻上門拜望,帶回一個人來。
趙一凡一見,喜極而泣。
這人,便是蘇若。他心裡一直記掛著的人。
蘇若,年二十八歲。比趙一凡年長几歲。但是因趙一凡是一道唯一的徒弟,他對趙一凡自然與眾不同。心裡,是當作主子來看待的。
至於蘇若與一道的緣分,也只有趙一凡清楚其中的原委。
蘇若進得門來,一眼看見趙一凡,雙膝跪地,挪到他的床前,淚流滿面:「七郎!都怨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主子!蘇若向你請罪!」
趙一凡忙雙手攙扶住他,讓起來說話。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此刻,一道生前最親近的兩個人九死一生再聚首,又怎能不是傷心處?!
蘇若只跪著不肯起身。喉嚨哽咽,拳頭攥著,心中滴血。
趙一凡到底是忍住了,他抹一把淚,勸慰道:「好兄弟,這怎麼能怪你?!說到底,師父是因我而死。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眾人看了,皆眼中潮濕,心裡難受。在旁勸解片刻,二人情緒方平復下來,敘談一番。
東方飛鴻帶給趙一凡一個消息,令他甚感寬慰。
邱白死了。
正因為趙一凡那日至關重要的一箭,邱白沒有挺過來。
而解救蘇若也是費了一番功夫。自蘇若私下見過王爺之後,張德忠怕他再惹事端,將他囚禁在一處暗室之內,用鎖鏈鎖著。這兩日為了邱白,張德忠也顧不得蘇若,便放鬆了警惕。
李義全和東方飛鴻命手下探查幾日,才找到確切的地點,將他救了出來。蘇若這才得知趙一凡還活著,聽到其中一番曲折,也是感慨萬千。
好在蘇若平安無事,趙一凡也放下心來。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這時忍痛提了出來:
「蘇兄,關於那日的事,我要你仔仔細細告訴我。」
那日,指的是一道遇害的日子。這是兩人不得不去面對的日子。也是令人傷心欲碎的日子。
「是。就是你不問,我也會說。」蘇若的雙眼射出一道寒光,他就是死,也不會忘記那日的點點滴滴。
蘇若喝口茶,目光望向不可知的遠方,慢慢回憶起那日的經過,他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透著絲絲滄桑與無奈。
「那日夜間,張德忠和邱白突然來,說太后有急事召見。主子便覺得蹊蹺。平日裡,都是十二郎手下來傳報,那日偏偏他們二人來,主子就長了個心眼,令二人先行一步,自己隨後就到。那二人不肯,要主子即刻動身。主子覺著不對,便說內急,想試探二人。不料,那二人果然一直寸步不離。我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便給他使眼色,讓他先走,我來拖住他們。動起手來之後,沒想到,他們設下了埋伏,幾名手下將我死死拖住,眼看著主子鬥不過他們二人,被強行帶走了。」
說到此處,蘇若的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你也知道,主子的武功半廢,早已不是他們的對手。至於進宮之後的事,我就不得而知。張德忠的手下勸我,說只不過是有事吩咐,讓我放心好等主子回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主子的屍首。」
這字字血淚,趙一凡聽在耳里,痛在心上。不知不覺,他的手早已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嵌入血肉,滲出鮮血來。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