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好覺得保持目前的心理狀態也挺不錯的,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更多的是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責任,甚至是一項工作任務,對任務可以沒有感情,卻一定要盡心盡力完成好。
她的失神只是一瞬,無論是程招娣還是三個弟妹都沒有察覺,她就迅速整理好情緒,開始教三個弟妹識字和算數。
自從去了劉學習的學校了解了她的學習情況之後,她對劉學習的底子就更清楚了,越清楚她就越沒底,這孩子每天和個雕塑一樣,往座位上一坐就開始神遊太虛,這麼迷迷糊糊上了三年,就和從來沒上過課一樣,這樣的水平還怎麼靠高中?
她只氣餒了幾分鐘,很快又堅定了信心,現在初中的知識也不算太難,只要抓緊這幾個月的時間,逼著她玩命兒地學,應該還是有一搏之力的。
為了逼著劉學習讀書,她也逼著自己每天早起,從一睜開眼開始,就逼著她背乘法口訣表,跟在她身後一邊幹活,一邊逼著她認字、組詞、組短語、背公式,還三不五時地出幾道題考她。
劉學習被逼得痛不欲生,覺得讀書比幹活要辛苦一百倍,偏偏對上劉好好那張嚴肅認真的臉,她又生不出勇氣說自己不學。
最恐怖的是劉好好每天晚上都出了幾頁紙的題目,還附上詳細的答案,要求她帶到學校認真做,認真校對、訂正,回家之後她要再考校一遍。
反正現在的老師對學生是不是在認真聽講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不影響別人,一般也不去多管,劉好好覺得與其讓劉學習去學校聽老師講那些壓根就聽不懂的內容,還不如自己循序漸進地做題。
劉學習活得很痛苦,劉好好這幾天卻生活得很平靜,白天在學校教書,下午去山腳邊轉悠挖些草藥,再回來帶著弟妹一起幹活,晚上則教三個孩子讀書寫字,十分有規律。
她在學校用了幾個故事就輕易地和那群蘿蔔頭打成一片,而美術和音樂課也成了全校孩子最喜歡的兩門課,因為她不僅在課堂上會講很多故事,還妙語連珠,哄得這些小孩無比開心。
每回聽到教室里發出整齊的笑聲,之後又陷入安靜之中,就知道一定是劉好好在上課了。
劉好好上課太有吸引力了,唐明亮和趙一德都有些不自在了,學生一看到他們就一臉掃興的樣子,就算他們再大度,心裡難免也會覺得膈應。
凡事最怕的就是「比較」二字。
劉好好一上課,其他班上的學生就沒有心思了,甚至還被抓到有幾個學生自己的課不上,跑來偷聽劉好好上課,孩子每天討論的話題就是劉老師今天講了什麼故事,明天又會接著講什麼情節。
唐明亮有心好好說劉好好幾句,可是他也偷偷聽過她上的課,的確是比自己上得好,不僅把書本里的內容全教了,還上得那麼生動活潑,而且她都是在平時的自習時間給孩子講的故事,故事的內容也全都是什麼樣板戲、紅色電影,甚至高年級課本里的內容,全都又紅又專,挑不出半點問題,可是那樣的故事經她那麼一說,還真覺得身臨其境,說不出的曲折動人。
這就讓他很尷尬了,他該怎麼教育劉好好?直接說「你上課上太好了,我對你很有意見!今後別上這麼好了,就做個平凡一點的人民教師不好嗎?非得上得那麼好,不是存心擠兌我和趙一德嗎?」
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要是他真敢開口,那恐怕是得了失心瘋了。
好在唐明亮和趙一德膈應歸膈應,但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人,除了面上尷尬了些,倒是沒有和她過不去。
劉好好則借著孩子們想聽故事的機會,每次她說到要緊處,便停下來不繼續往下說,讓班上的孩子們學著續寫,任由他們天馬行空地發揮想像力,再揀選幾個寫的最好的,在全班面前讀出來,一時間孩子們之間寫作文的熱情高漲。
她教的是一二年級的孩子,他們連字都認不全,很多都是用拼音代替,這也讓他們的拼音水平有了很大的進步,而那些中高年級的孩子,想法更多,可是苦無展示的平台,有幾個思維活躍的按捺不住了,竟然續寫了故事,偷偷塞到她的桌面上。
她看著這些興奮的孩子,突然又有些同情過去的自己,太過於斤斤計較每一分的得失,失去了很多學習的樂趣。
前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