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次日起,蕭雲暉見他們均已學會如何修煉,便不再全程陪同了,但依舊叮囑他們若有任何疑難之處,儘管隨時來找自己詢問。
而且每日晚上,蕭雲暉必會來到他們的房間,詢問他們這一日的進度,又會盡心解釋天元玄功第一冊中部分略顯晦澀的文字。
傅鈞自己是對這樣的修行沒有任何不滿,卻生怕秦湛會出什麼么蛾子。
秦湛昨日那個隱藏玄機的表情,肯定不會是虛晃一槍,毫無後招。
但秦湛卻著實安安分分地修煉了幾日,直到第六日的黃昏,蕭雲暉依照以往的慣例詢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疑問不解,傅鈞是仍舊搖首,而這一次的秦湛卻十分明顯地微微蹙起雙眉,似乎略有為難,遲疑不決。
蕭雲暉看到後便道:「不必顧慮,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傅鈞不由也看向秦湛,心頭倒不怎麼吃驚,只有一種「終於來了」的瞭然,眼神淡漠,默默心道:秦湛這幾日皆是無比安分,不見異常,但此時終於按捺不住了麼?
……你又在盤算著什麼,秦湛?
秦湛卻先是滿口道歉了一番,只說自己不應該因為好奇就去翻看了天元玄功第二冊,語氣態度誠懇得無可挑剔,讓人即使知道他錯了,也會覺得情有可原,而且說不定被違背的那條規則本身便是錯的。
直到蕭雲暉連連寬慰他這麼做並沒有任何錯誤後,秦湛方才說出心中疑惑:「大師兄,我在第二冊里看到一句話,至今仍未想明白。那句話說是本派功法以武入道,若要修為大有進境,須得讓靈體持平。敢問師兄,何謂靈體持平?」
——秦湛果然在翻看第二冊後,便注意到了這句話,也即是讓人可以快速突破執劍境界的最大提示。
傅鈞心道,卻不覺得有半點意外,只覺得理所當然。
要說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秦湛為什麼不在第一日修煉天元玄功時便提出來,卻要拖到今日。
只見蕭雲暉也似乎微微一愕,隨即逸出一抹柔和的微笑:「你這話問得可是正中精髓。靈,即是靈力;而體,便指體力。本派宗旨雖是以武入道,與劍同修,但並非只重體力,而是靈力、體力均必不可缺,而且不可過於失衡。否則,若靈力過高而體力過低,修煉天元玄功時,進境便會比持平時更為緩慢,反之亦然。」
蕭雲暉詳細解答了幾句,猛然卻似乎想到什麼,止住話頭,轉而吃驚似的問了一句:「且慢,第一冊裡面沒有記載這句話?」
「沒有。」秦湛很認真地搖頭回答,面上露出輕微疑惑,似乎不明白蕭雲暉為什麼要問這麼明顯的話。
蕭雲暉似乎輕輕倒抽了一口氣,神色滿是訝異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後來修煉天元玄功的師弟師妹們,花費的時日皆比往年多出一倍不止……」
秦湛眼中更是不解,卻似乎有點不敢打擾蕭雲暉的思緒,輕聲喚道:「大師兄?」
蕭雲暉回過神,解釋道:「十六年前,我初次修習天元玄功之時,師父是命我將全書五冊盡數抄錄下來,再慢慢領會。只是後面四冊所載內容十分深奧,兼之對執劍境界的弟子並無太大用處,反而容易讓人思路混亂。因此未過一年,師父便改命執劍境界的弟子只需研習天元玄功第一冊,待得修為境界提高後,再逐步研習第二冊到第五冊。」
傅鈞旁聽至此,本來平靜的心境也不由一震,神色微變。
蕭雲暉卻如久眠之人驀然清醒一般,雙目晶亮發光,呼吸亦略為急促:「我稍後便去告訴師尊此事……!以後新入內門的師弟師妹,應該將第一冊及第二冊一併抄錄記下,便不用多走彎路了。」
「這句話……有這麼重要麼?」秦湛卻仍似有些驚訝不解,輕輕問道。
蕭雲暉仿佛這才徹底回神,為自己的失態赧然一笑:「不錯。要從執劍境界升到意劍境界,只需選對正確的道路,便可事半功倍,不會耗費太久時光。」
蕭雲暉說完,又鄭重地對秦湛行了一禮,道:「秦師弟,此事我要多謝你。」
秦湛猝不及防,不禁後退一步,神色略顯無措:「大師兄何出此言?明明是我向大師兄請教,而大師兄不辭煩擾,細心指點了我們才對……」
「但若不是你提出此問,我大概一直不會想到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