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勝年齡不大,卻是老政工幹部了。他講的給營救出來的****弟兄們每人發兩塊銀元、兩天的乾糧,是符合我軍的一貫政策的。只不過這錢從哪裡來,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得和王麓水、蕭四明商量。因為他想的是用從日軍官兵身上搜出來的錢支付這筆費用!
結果,不等他找王麓水和肖思明商量,不等他在桌子上表態安排人現場發放路費,就被蕭四明叫停了。
蕭四明一喊,陳宜勝還以為他是不捨得錢呢,心裡不以為然,覺得這些****弟兄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給他們發點路費、讓他們歸建,是絕對應該的!
不管怎麼說,陳宜勝還是給了蕭四明面子,從桌子跳下來了。
蕭四明重傷初愈,身體素質還比較差,暫時還沒有陳宜勝從桌上縱身而下的本事。因此,當陳宜勝下來後拉著他的手想和他說話時,蕭四明借勢扶住了陳宜勝的肩膀,上到了桌子上,弄得陳宜勝想和他說話都沒機會!
在桌子上站定後,蕭四明摘下了頭上的日軍棉軍帽,從兜里翻出自己的八路軍單軍帽,端端正正地戴上,這才看了一眼院子裡東一夥、西一堆的被營救人員。
足足看了有5分鐘,讓院子裡東一夥、西一堆的被營救人員都覺得怪異、停止了說話,蕭四明這才一字一頓、緩緩地開口說到:「我,蕭四明,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第115師343旅685團二營五連排長!就是我,用繳獲的一支三八大蓋,一槍一個,擊斃了整整一個小隊的鬼子!也是我,率隊在行軍途中先消滅二十六個鬼子,又殲滅鬼子一個小隊,後率隊襲占盂縣縣城,救了你們!」
這一說,院子裡的被營救人員全都震驚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蕭四明!
彎彎新月、燦爛星漢,銀輝灑在蕭四明瘦弱的身上,竟然有若隱若現的光暈!
停了片刻,不丁不八地站在桌子上的蕭四明,再次開口,淡淡地說到:「其實,小鬼子也沒什麼可怕的,也是兩個鼻孔一張嘴,中槍就倒!」
這是實話,也是廢話!
院子裡照舊是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蕭四明接著講:「小鬼子雖然也是兩個鼻孔一張嘴,但天上有飛機,水裡有軍艦,地上有坦克大炮,確實很兇!正常情況下,我軍和日軍硬頂,以日軍的火力優勢,無論弟兄們再勇敢,陣地修的再堅固,也經不起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經不起日軍重炮的反覆炮擊,經不起日軍坦克的衝擊。何況我國並沒有做好和日本開戰的準備,該設國防工事的地方大部分都沒來得及布設,就算是修建的一些國防工事,也都偷工減料形同虛設。一旦日軍突破我軍倉促構築的一線、二線簡易工事陣地,整個防線就稀里嘩啦了。因此,開戰以來,我軍打一仗丟失一塊國土,不停地轉進。日軍呢,卻是打一仗勝一仗,攻城略地、凱歌高奏!說白了,這打仗,從根本上講,打的是國力強弱,一般都是誰強誰贏!所以,小鬼子打響盧溝橋第一槍後,占平津,侵河北,攻山西,打淞滬,連我們的國都南京都淪陷了!」
這是實話,是事實,比陳宜勝喊的口號更容易入腦入耳了!
寂靜的夜晚,蕭四明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就象講故事一樣!
就聽蕭四明說到:「日軍除了國力強、技術先進、有飛機軍艦大炮坦克外,他們的士兵都是十三、四歲在學校就已經開始學習拼刺、射擊、戰場救護等軍事知識了。報名入伍後,還要接受11個月的新兵軍訓,軍事素質很高,炮兵的炮打的准,步兵槍法准、拼刺兇猛。上戰場後,小鬼子吃的好,體力也就好,再加上訓練有素,那就難對付了。拼刺刀不說了,除了那些特別勇武的弟兄,大多數弟兄都拼不過小鬼子。不要說一對一拼不過,就是三個對一個也不一定能拼過!再說射擊,弟兄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肯定知道只要讓小鬼子看見,一舉槍射擊,基本上就是槍響人倒。大家想想,那三八大蓋射程遠、精準度高,日軍可以在100米、200米、300米、400米,甚至是500米以上距離開槍,打的還那麼准。而我們的槍呢?中央軍、晉綏軍還好一點,用的步槍都不錯,200米以內一點問題都沒有。其他雜牌軍的槍就不行了,好槍也能打一、二百米,但大多數的槍都是地方造,也就是打個五、六十米,槍管壽命還短,用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