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東從津天市回到京北是中午時分,草草吃過中飯,他便和林梵驅車前往郊區的孤兒院。
已經搬遷到這裡十多年的孤兒院已經物是人非,當年的老員工已經所剩無幾,從院長到養護人員,基本上都是近幾年新調配過來的人手。
得知兩位警官想要了解孤兒院從前還沒有搬遷前的一些情況,還很年輕的呂院長感覺十分抱歉,因為她確實對過去院裡的人和事知之甚少。
不過呂院長為人熱情,將院裡目前資歷最老的一位江大姐特意叫了過來。
江大姐雖然在現有的人員中算是老前輩,但是她卻是在剛從外地調到京北孤兒院時就趕上了院裡的搬家,對從前的事只是略微知道一點兒。
對傅辛東手裡幾個死者的照片,她勉強認出了當年的廚師,其他人包括打更的更夫都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不過她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給傅辛東和林梵,那就是當年孤兒院的老院長還健在,只是身體一直很不好,常年住在醫院裡。
江大姐笑著告訴他們,老院長是離休的老幹部,可以說是京北孤兒院的活檔案,在孤兒院工作了整整半輩子,是好多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們公認和愛戴的老爺子,如果要了解孤兒院從前的事兒,一定要找到他才行。
傅辛東和林梵對視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京北市西區第三醫院的高幹病房裡,住了不少住院費、醫藥費由國家全部負責的離休老幹部,陳老院長的病房在左手邊靠里的一間。
看到兩位警官敲門進來,床上的老人微微抬起頭來,一雙混濁而有些散光的眼睛動了動,對穿著一身警服的兩個高大男子似乎也毫無興趣。
房間裡還有一位中年女子,趕緊過來和兩個警察打招呼,她是老人家裡雇的護工,老人的孩子們都是事業有成,非常的忙碌,平時都是她在這裡全職護理。
林梵低聲問了問老人的身體狀態,護工告訴他們老人已經有好幾年的老年痴呆症狀,一年裡說不定什麼時候清醒一會兒,大多數時間都是糊塗懵懂的狀態。
傅辛東皺了皺眉,慢慢走到老人的身邊,微微低下頭。
老人混濁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小同志,有事嗎?」
一邊的護工驚喜地叫了起來,「哎呦我的老爺子,您今個兒精神真好,這二位警察同志正好要找您說點事兒呢。」
一張張死者的照片從老人顫抖的手裡慢慢換過去,當然,這些照片不是現場充滿血腥的照片,而是他們正常的免冠照片。
「這是院裡食堂的大師傅張家興,他做麵食最拿手了,孩子們都管理他叫包子叔叔。這個,這個是院門口斜對面的開小賣店的大老王吧,我記得他老婆死得早,一個人帶個兒子,那時候開店的少,院裡都在他家買東西。」
老人這會兒似乎非常地有精神,大概看到的都是當年的一些熟悉的人,他的臉上有著一絲回憶的味道。
「這人不太記得了,但也有點面善,好像總在院裡附近看到他。」那是住在孤兒院附近破爛王的照片。
「這…這是老江吧?公安局的幹部,當年打過交道的。」
傅辛東感覺自己的心莫名地加速跳動起來。
「您和江政委熟嗎?」傅辛東努力平靜地問著。
「喔,不算熟,但認識。這個老江家裡挺慘的,他老婆死得早,還有一個智障的閨女,他那時候周末經常接我們院裡的兩個孩子去陪他的閨女玩,院裡有紀律,他就托人找的我,辦的是助養人的手續,方便把孩子接出去。他那姑娘從小就沒有玩伴,偏偏和那兩個孩子能玩到一起,哎,老江也是個可憐人啊。」
傅辛東忽然覺得自己的腦海里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撥弄著自己的神經,以至於兩邊的太陽穴跳得很疼。
他沒有想過老政委與孤兒院之間會有這樣的聯繫。雖然,他一直都覺得他們間一定有著一種特殊的關係。
「警察同志,你拿這些人的照片做什麼?他們都怎麼了?」老人忽然問出了早就該問出的問題。
「喔,沒什麼,有一些治安的案子需要調查,多多少少和他們有些關係。」一邊的林梵回答了老人的問題。他和傅辛東已經達成共識,暫時先不對老人說實話,畢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