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白原本的驚喜、激動,都在聽見「將軍」這兩個字的時候猶如大冬天裡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涼水下來,實實在在的透心涼。
他壓抑自己別去想,別去想想這副畫面……
&清冷冷的街道上,天上是一輪明月,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隱隱約約泛著光,道路兩旁的每個房間裡都有屬於各自的溫暖。這個時候遠處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那馬車安安靜靜的,後面跟著的隨從也不發出一絲聲音,仿佛主人的性子一般,不高調、不張揚。」
&而就在這輛馬車、這群人的不遠處,有兩人兩馬遠遠的跟著,也不出聲、也不讓前面的人知道,只是默默的跟著,仿佛無形之中為前面那馬車中的人守護一般……」
蕭慕白被自己想像中的畫面刺激的心臟隱隱泛起疼痛,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原本是他的,原本是他的啊!可是現在卻被另外一個男人護送著回家!他卻像只躲在黑暗中的耗子一樣,根本連出來見人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不敢呢,是因為此時的形象不佳而自慚形穢呢?還是根本放不下前世自己的妻子鬱鬱而終的結局,羞於跟她表明心跡?或者看清了一些事實,那些未出口的話根本不敢說出來,就怕自己說出來惹人厭惡?更或者他自己根本就是個懦夫,沒有信心這一世讓自己的妻子重新愛上自己?
蕭慕白在牢中挨餓受凍本就是身體虛弱,如今再受到這樣的刺激。一時間氣息紊亂,直往外走了幾步路就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一直留意這邊動靜的端硯瞬間失聲大叫了一聲:「少爺!」
少爺才從牢中出來又暈了過去,如果將人直接抬回家他不似也要脫層皮的!
咬咬牙,然後對車夫說:「先把人送去如意樓再做打算!」
一片驚慌失措中,根本沒有人發現有兩人兩馬在漸漸在靠近,夏侯翼跟錢六郎仿佛就是個路人一般經過他們身邊,耳邊清清楚楚的聽到端硯在抱怨:「因為女人,這半個月來在牢裡遭了多少罪,回來還不消停!」
他自小跟在蕭慕白身邊,對於蕭慕白的一切心思審視比蕭夫人還要了解的透徹。如何不知道蕭慕白這麼晚出門的舉動為何。如今見到他這樣又把自己折騰的暈了過去,如何能不生氣。
也是他大意了只顧著查看蕭慕白的情形,根本就沒看見夏侯翼和錢六郎經過時,夏侯翼上挑的眉。
直到兩人跟端硯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錢六郎才說:「剛剛就是他一眼不錯的盯著你瞧!」
錢六郎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個看起來面色不太好的年輕人其實跟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正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將這個男人送進了牢房。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男人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他當時可是看清楚了,明明那個女的很樂意這個男人扶一把的。結果欲拒還迎的退了一下好巧不巧正趕上官差過來了!
夏侯翼眼神有些微妙:「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就是你吩咐的嗎?不過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
其實私下裡錢六郎早就將蕭慕白的身份打聽清楚了,但是在夏侯翼跟前他想來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話從來不說的滿,像這種真真假假、三分真活七分假的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
&個啊!就是咱們大齊的探花郎!」
&起來也不怎樣!」
&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你沒聽過嗎?就是在你眼裡看起來不怎樣的一個男人,有勇氣給元嘉大長公主寫情詩呢!」
夏侯翼原本也不想這樣說的,但話說出口就變味了,酸酸的,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這沖天的酸味。
錢六郎坐在馬上差點一頭栽下來!
夏侯翼大概也知道自己這話不妥當,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道:「你跟我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年?」
果然這句話一出口,錢六郎看笑話的心情立即就沒了!
他一想到這種跟賣身一般的情況還有兩年就止不住的煩躁。
&有兩年零九個月!」
&間過得真快啊!五年的時間一眨眼似乎就過了一半了!」
錢六郎一口老血悶在心間出不來,在看來這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話直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