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大,七月汛期,黃河泛濫。
李顯以前在吏部任職時,便奉命督查過洪災治理的差事,所以這次黃河泛濫,明帝又派了李顯,只不過因他如今在工部當差,這次不是督查,而是負責治理水患。
徐婉寧就要到產期,李顯又不在家靜姝幾乎每日都要過去碧堂居。
因為已經生過兩胎,在生孩子上徐婉寧也算是個經驗老手了,是以對這一胎並不緊張。
二人坐在軟榻上吃果子閒聊,秋嬤嬤喜滋滋的捧著一疊子小衣裳小被子進來,放在軟塌上道:「這些個是屏姨娘和王姨娘親手為這孩兒做的,您瞧瞧這針腳多細緻。」
徐婉寧院子裡的這兩個姨娘本就是知曉本分的,李顯原來就對她們淡淡的,前陣子李顯病得不能起身,這兩個姨娘根本沒成想李顯還能站起來,徐婉寧讓她們去伺候,她倆推脫著跑得一個比一個遠。現下李顯好了起來,自然要懷恨在心更厭惡她們兩個了,若不是徐婉寧心善,以李顯嫉惡如仇的心性,早將她們趕去莊子上了。現下這二人可全靠著徐婉寧過活呢,怎能不殷勤。
徐婉寧順手翻看著兩個姨娘為這未出世的孩兒做的小物件,念叨著道:「還別說,這兩人女紅果真不錯,哎呀呀,這些個東西我便是一直做不來。」
靜姝亦是細細看著二人做的東西,亦是忍不住跟著贊了一番,但見這些東西均是鮮嫩嫩的粉色,笑道:「大嫂真的就確定這胎是個女兒?」
徐婉寧篤定道:「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嘛,你看我給你推算出是個雙胎,現下太醫也號出是這樣罷,可見那藩外的預子法子准著呢。」
說著,徐婉寧一臉慈愛的撫摸著高高隆起的小腹,笑著道:「這個女兒倒是個有福氣的。」
李顯如今浪子回頭,對待徐婉寧是百依百順,徐婉寧不用再為姬妾之事煩惱,便是那難纏的郭氏,因著李顯百般護著媳婦,也再不能像從前那般在徐婉寧跟前作威作福。
徐婉寧現下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靜姝一向與徐婉寧親厚,見她如今過得順遂,靜姝自然也高興,便半是打趣著道;「既然如此,不如這小丫頭生下來便叫福姐兒罷。」
「好名字啊,這個可比你大哥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好多了。」
徐婉寧摸著小腹笑道:「這下好了,咱們連名字都有了,好福姐兒,娘就等著你出來了。」
二人正在這裡閒聊,徐婉寧的貼身大丫鬟四兒進來,對著二人喜著道:「二人夫人,大喜事啊,奴婢剛聽翔林苑那邊的人說,三夫人診出喜脈了。」
「哎呀呀,這可真是大喜事。」徐婉寧笑著嚷嚷著道。
靜姝笑著道:「咱們倆這就過去看看罷。」
「走罷。」
說著,徐婉寧便慢慢站起了身,嘴裡念叨著道:「今年,咱們家可真是人丁興旺啊。」
二人剛走到門口,徐婉寧恍然道:「我得將那預子圖帶著,給三弟妹推算下她這頭胎是男是女。」
說著,徐婉寧便轉身去妝奩下取出了那預子圖,寶貝似的揣在袖袋子裡,這才與靜姝兩個出了門。
二人剛出了碧堂居大門,原本還興致勃勃的徐婉寧突然「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
丫頭們連忙將她扶住,靜姝急著道:「這是怎麼了?」
徐婉寧回了句:「怕是要生了。」
靜姝一聽這話,連忙招呼著丫鬟婆子們將徐婉寧扶回屋去,秋嬤嬤喚來早就備好的產婆,碧堂居內頓時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靜姝侯在外間,還未待她從徐婉寧這突然的發作中回過神來,便聽到裡面傳來了嬰兒嘹亮的哭聲。
「二夫人,您看看,是個小公子。」秋嬤嬤將裹著粉紅襁褓的小嬰兒報給靜姝。
「大嫂還好吧?」靜姝脫口問道。
「這胎快,夫人沒遭什麼罪。」秋嬤嬤喜著道。
靜姝這才看向那小嬰孩,白胖的小子被裹在粉紅色的襁褓里,張著大嘴賣力的哭著,靜姝愛憐的接過來,抱在懷裡拍了拍,對著秋嬤嬤玩笑道:「這孩子哭聲這樣響,是不是不喜歡這粉色的襁褓。」
秋嬤嬤臉上笑成一朵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