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抬起眼眸,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帶著一絲微紅,她巴巴的望向裴允謙,回道:「可是表哥,李家表哥說他有一個喜歡的人的。」
裴允謙問道:「這事,是他那日過來親口與你說的。」
平陽訥訥的點了點頭,裴允謙見她因此不開心,他心裡堵了一團棉花似的。
怪不得那日在公主府,那李翔面對如此可愛的平陽居然能克制住心思,原來他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裴允謙雖然對李翔任像不佳,但想著這門婚事是蘭太妃和雍親王妃一致看好的,總該錯不了。
卻不曾想,還是出了差頭。
裴允謙心裡亂作一團,他蹙著眉頭問道:「此事,你可與太妃和王妃說了嗎?」
平陽搖了搖頭,她抬眸看向裴家表哥,蚊子似的回道:「這件事,我不想讓旁人知道。」說著,又面帶愁容,仰頭看向裴允謙道:「表哥,你說人家都有心上人了,我又插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裴允謙問道:「他跟你說那人是誰了嗎?」
平陽蹙了蹙眉,如實回道:「他說是一個服侍他的丫頭,公府家規,男子未婚不可有通房,所以他便將她送到莊子上去了。」
她沉默了一會,遂又自言自語似的道:「家中父兄也都是妻妾成群,那日他與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可這幾日不知怎的,卻是越想覺得心裡越過不去。」
裴允謙看向平陽,堅定道:「沒什麼過不去的,你若是在意這個,便去與太妃說明,讓她為你出面,讓公府將那丫頭處理了就是,你才是李翔名正言順的正妻,你有權處置他的姬妾的。」
「那怎麼行。」平陽聞言詫異道:「人家都跟我坦白了,我卻拿著身份去威逼人,那我成了什麼人了。」
她堅定道:「不行,我不能這樣做。」
「平陽-——」
裴允謙重重的喚了她一聲,語重心長道:「高門後宅內,寵妾滅妻的事多得是,你將來嫁入公府,便再不似在閨中那樣有父兄長輩悉心庇護,你可不能總是心慈手軟,若如此,將來有你苦吃。」
平陽嘟著嘴,不服氣的回道:「我對他好,我就不信他會如此待我。」
裴允謙看著平陽賭氣而去的背影,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太良善了,又哪裡知曉人心的複雜。
賜婚的聖旨下來後,蘭太妃和雍親王妃便留在京中為平陽待嫁,二人的婚禮十分隆重,鎮國公府流水的筵席擺了整整三天。
祖母和母親所言一點不假,公主後宅的女眷都是極好相處的人,老夫人通透寬仁,從不難為晚輩,堂嫂徐氏爽快大方,嫡嫂沈氏更是宅心仁厚,妯娌之間互敬互愛,全然沒有其他高門裡妯娌間的勾心算計,還有那活潑單純的小姑子,與她亦是一樣的性子,平日裡也是很談得來。
更重要的是夫君李翔,他溫潤之禮,待她十分的細緻體貼。
初入公府的平陽十分的滿足幸福。
待到三朝回門,蘭太妃和雍親王妃見平陽氣色極好,婆媳兩個心裡自然皆是喜不自勝。
雍親王身為藩王不能隨意離開封地,趙宣帶著幾個成年的弟弟,皆在京中為妹妹送嫁,平陽見過了祖母和母親哥哥們,她目光在人群中努力找尋著,卻獨獨不見裴家表哥。
平陽疑惑的問大哥趙宣:「我今日回門,難道裴表哥竟沒在家?」
趙宣笑著回道:「我們幾個兄弟都出來了,父王身邊缺少人手,裴表弟便先回益州去了。」說著,他看向妹妹和妹夫,笑道:「表弟讓我待他祝願你們夫婦百年好合。」
聽聞陪嫁表哥不在,平陽的心不自覺的便失落起來。
許是從小養成的依賴,她但凡有一點兒事情,總喜歡跟裴家表哥傾訴,現下她嫁了人,自然還有好些話要跟他講,可是他卻走了。
趙宣看出了平陽的心事,他笑著打趣妹妹道:「如今你已經由夫君了,今後再有麻煩事,只能找你夫君了,不能再纏著我們這幾個哥哥了,哈哈,現下你剛嫁人,或許還不太習慣,慢慢的,就好了。」
說著,他又看向李翔,笑著道:「我們家只有這麼一個小妹妹,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