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條路註定是條不歸路,那麼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走下去,不怨天,不由人,不過,我不認為這條路就真的有去無回。對於要跟隨風蘭君離開空門的決定,長平對長空如此說道。
身體仍未痊癒的長空並沒有立刻回答,現在的他又該怎樣答覆。作為空門的掌門,卻壞了遺訓,毀了秘境,還沒有護好門中人,大弟子身亡,二弟子與人勾結最終難逃一劫,五弟子亦禁於斷崖,如今連三弟子長平也要離開,這一瞬間他真不知道空門以後該將如何自處。
半晌,長空才沉聲說道,「我想見見這位風家大小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見她一面,至少她救了他們。
而此時風蘭君正在空山的某處。
空山到底存在了多久,沒有人知道,反正在空門出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存在很久了。
因為空門第一代掌門的緣故,空門很少與外界接觸,這在很大程度上保存了空山的完整,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空山上的萬物都自由生長,不被干擾。
風蘭君之所以打算在空門多停留幾日,正是因此,這樣的山林,定存在著一些稀有的東西,亦如某些植物,或見血封喉,或起死回生。
風蘭君蹲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幾株形狀相同、顏色各異的野花,彩色連環,可誘敵、能致幻,若加以提煉,可製成效果更加顯著的*。不過她要找的可並不是它,風蘭君撥開前面的幾株,露出裡面的一株矮小的不起眼的灰色植物,嘴角輕勾。
有時候越是不起眼的東西,越能發揮難以企及的作用。
風蘭君隔著衣角采了下來,單獨塞進了一個瓷瓶內。這幾天,最大的收穫可就屬它了。灰木,一種藥引,通往生命的兩極。
該回去了,她在這空門呆的也夠久了。風蘭君起身,抬頭看向不遠處背對她站立的莫無天,她本以為這件事結束後,他會立刻離開,畢竟他可不像是很悠閒的樣子,可在眾人離開後,就連慕容英也因事離開後,他卻一直沒有離開,而是跟著她一起在這空山亂逛。
反正我也無事。這是他對此的回答。
風蘭君只是挑挑眉,沒有拒絕。不過就算她拒絕,以莫無天的自我程度,一定也會拒絕她的拒絕。
風蘭君越過一直冷眼盯著他的肖齊,朝莫無天走去。
對於這閻羅殿的右護法肖齊,或是其他任何人如何看她,她並不關心,明顯的不屑也好,懷疑也罷,與她終究不過是無關的人而已。
「回去吧。」
「好」,莫無天回過身極其自然的接過風蘭君肩上的背簍扔到肖齊手上,然後牽起風蘭君的手往前走去。
肖齊看著手上的藥簍,隨即朝著風蘭君的背影瞪了一眼,跟上。
風蘭君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茶杯,從她進來到現在,已過了近半個時辰,誰也沒有開口。
長空看著眼前這個在如此場景中依舊淡定、隨意的女子,又想到關於她的一些傳聞,心中明了,和該如此,理該如此。
世事變化太快,就連他空門亦倖免不了。再如何隱世,卻終究是在世內。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突然。不過因為眼前這名女子,空門雖然損失嚴重,但終究是保全了下來。
「風姑娘,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風蘭君端起一旁的茶杯,她想要的從來都很明確。不過是活著,隨心所欲的活著,很簡單,卻也最難辦到。不過那又如何,她的路由她來走,哪怕為此誅神滅魔。
「長掌門,不覺得江湖平靜太久了嗎。」
「你要...」
「按耐不住的人太多了,又何須我。」風蘭君打斷長空的懷疑,「不過,我可不希望某天我離開後,針對風家,滋生什麼事端。」
「離開?」
風蘭君嘴角輕扯,自然,冷幽島她是一定要去上一去的。
看著風蘭君略顯輕蔑的神態,長空沒有再問下去,一切已經很明了了,枉他作為空門掌門數十年,卻不如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心性、能力、眼界,看來空門真的是隱世太久了。
肖齊看著坐在院中一直等風蘭君回來的自家主子,終是忍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想法,「主子,冷幽令我會找回來,可是沒有必要因此牽扯上主子。」
第二十一章 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