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完溫後,木槿從木允那兒得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給木允的娘親燒紙錢。直到現在他才曉得,今日竟然是木允娘親的忌日。
吩咐下去讓底下的人幫自己處理這件事,木槿心裡頭仍納悶著。
在這莊裡頭呆了這麼多,他都沒聽說提過今兒是木允娘親的忌日,這幾乎沒出過幾趟門就只知道窩在屋裡頭鍛煉身體的木允,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是周媽跟她說的嗎?
想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糾結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的木槿,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為難自己的事。
燒紙錢,是挺重要的。不過在木槿眼中,木允讓他做的另一件事可更重要。
坐在茶館裡愜意的品著茶,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一邊喝著杯子的茶木槿一邊轉悠著眼睛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這一間茶樓,是王家的產業,在他們這兒也算是一等一的。平日裡不少閒人雅士閒暇時會約上幾位好友來這兒品品茶,聊聊宏偉壯志。也有些富貴人家會上這兒,點上些小曲,聽著樂。
雅座設在二樓,木槿挑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坐著。茶水一杯接著一杯沒離口,打量著樓下像是在尋什麼人。
這茶樓里的小曲跟木槿以往聽的是完全不同的曲風,這耳邊聽著那些,他多少都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了。
要不是木允叮囑,讓他來打探一下王家的情況,這當口指不定他都能眼睛一合直接睡了過去。
又有些犯困,趕忙又是一杯涼茶下肚,起身走到橫欄上靠近,木槿問道:「採蓮,這茶樓真是王家的產業?」
「大少爺,這真是王家的產業,這是小四親口告訴我的。他喜歡這兒的一個伶人,一有閒錢便會上這兒聽小曲聽戲,對於這,他可熟著呢,絕對不會弄錯。」
「哦!看來我們山莊對於下人,還挺慷慨的。」
一有閒錢就上這兒來聽戲,上一趟這兒的花費可不小呢。
「哪能啊。」回了木槿的話,採蓮說道:「咱們莊裡的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等閒錢的,那小四是總管邊上的人,才有這般待遇。至於我們這些尋常的丫鬟下仆的,工錢都是一樣的。」
「咦,那採蓮你呢?」
他還是頭一次聽採蓮說起工錢的事,當下便在意起來。
「大少爺是問採蓮的工錢嗎?」
「是啊。」
「採蓮的工錢,這自然是大家多少採蓮也多少了。」
「跟其他一樣,你不是本少爺指定的貼身侍女嗎?這工錢怎麼也跟別人一樣?
這一點,木槿這心裡頭有些不舒坦了,而採蓮則答道。
「這是趙總管的意思,聽園裡的姐姐說,以前大少爺園裡的姐姐們工錢是比外頭的長工高的。可自從老爺走了,這工錢便被趙總管給壓低了。」
採蓮說的,只是實情,可這實情對於現在的木槿來說便有些刺耳了。
趙成邊上的人,工錢多了。而他堂堂木府的大少爺,這貼身侍女的工錢跟普通長工差不了多少。
這不等於變著法子給他臉看嗎?當即這面色直接拉下來,木槿心裡頭很不痛快。
果然,還是得把該是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心裡頭這樣想著,正想著自己的心事,耳邊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曲聲婉轉悠揚,似水如歌,此歌聲一傳入耳朵頓時便將木槿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如此美的聲音與方才那些唱小曲的女子不一樣,擁有這等聲線的女子。
絕非俗品。
扭過頭,看了過去,當看到新上台的那個女子,木槿只覺得眼前一亮。
的確是個漂亮的美人,至少跟前頭的那些女子比起來,這位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情上,都遠勝數籌。
這個女子一上台,木槿便自然的被她給吸引了。不在煩躁而是微眯著眼睛,聽著纏繞在耳邊的曲子。
看著木槿這一臉的享受,採蓮便曉得這新上來的伶人挺得木槿的心。
在一旁輕聲說道:「大少爺,採蓮剛提到的小四最鍾愛的伶人便是這位。」
「哦,原來是她啊。確實有讓人鍾愛的地方。」
連他都覺得不錯的女人,就真的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