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床就接到四叔從江明汽車站打來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了。
殷元開車去接他們。
四叔只比他大十歲,小時候他跟四叔有比較多的話題來聊。
幾個侄子侄女中,四叔也是最喜歡他。
昨天在老家縣城上車時,他打的電話,一個晚上十二個小時就到了江明。
殷元在汽車站門口接到了他們兩人。
「四叔、四嬸,上次我回家,聽說你們去浙江進廠打工了,怎麼又回來了呢?」
他看見四叔削瘦的臉看上去顯得更瘦小了,一臉鬍子拉碴,手裡提著的旅行包也是破爛不堪,兩人像在逃難一樣。
前世,四嬸三十六歲才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
四叔後來去學了理髮技術,在縣城開了一間理髮店。
做了十多年,也在縣城買了房,還買了一個商鋪,自己用來開理髮店。
假如認認真真做事,後半輩子不說生活條件有多好,但是安穩度過一生,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但是他嫌賺的錢少,受一個騙子鼓惑,說投資搞某個項目。
說得天花亂墜,知道的人都跟他說,那是個騙子,根本信不過的,不要信他。
可是他就像被洗腦了一樣,別人說什麼都不管,完全相信那個騙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開始是十萬,後來五十萬,最後竟然達到上百萬。
住的套房,開理髮店那間鋪,全部拿去抵押貸款,把錢全部投到騙子的所謂工程項目。
直到因為其他事騙子被抓,四叔才明白過來,可惜投入的百萬資金都打了水漂。
後來四嬸跟他離婚,兩個小孩長大後連初中都沒讀完就去了打工,長大後也是碌碌無為,生活更難。
這一世他既然來了江明,找到了自己,就自然不會讓他再走前世那條老路了。
「去打工的,到處都一樣。沒有文憑,又沒有技術,哪裡找得到好的工作。我差點去跟人學理髮了,覺得學會了,以後開個理髮店,你四嬸替客人洗頭,我給客人剪髮,別說賺大錢,養家餬口還是沒問題的。」
殷元說:「四叔若是想開店,在江明這邊也可以開,不一定就要開理髮店,開個建材店或者服裝店,就算是士多店也是有錢賺的,肯定比在老家開店強。」
他讓兩人上車。
四嬸說:「還是小元有本事,跑到江朋才半年多,就已經發大財了。」
殷元問他們:「你們以前出外面打工多年,都做過什麼工?都是進廠當普通工人?」
四叔說:「最早我還沒有跟你四嬸結婚的時候,我跟嶺背一個彈棉被師傅,來廣東、廣西這邊彈棉被學徒,那時候才十四五歲,一下子偷懶師傅就用木尺敲頭,記得學了二年,我就不肯跟他了,自己跑去彈棉被賺錢。但是這工作只有下半年才有事做,於是上半年我就進工廠打工。進工廠打工,才做半年的話,扣工資都要二個月,等於白做。因此我就是找那種臨時的,隨時可以離開,不需要壓工資的工作。我和你四嬸在飯店幹過,在商店替人賣過東西,菜市場販菜賣過,還收過廢舊,曾想過投資去開錄相廳,但最終因為沒有城防隊員做後台,不敢去開。」
殷元笑著對他說:「四叔,你現在有沒有想法去開錄相廳,有的話你儘管去開,只要是在廣東範圍內,我都保你沒事。」
四叔說:「開錄相廳的人都要有城防隊的關係,不然的話是沒辦法開下去的。」
殷元說:「現在我是江明城防隊大隊長,而且跟武警總隊長也是熟人。」
四叔驚訝說:「啊,你怎麼又當上城防大隊長了,幹這個是很撈錢的,難怪
你發財這麼快。」
殷元說我發財並不是靠城防大隊長這個職務的。
此時他開車路過江明不久前剛建好的建材交易市場,只見公路邊上都拉了橫幅。
「宏基建材市場,簽五年免二年房租,超實惠!」
「店鋪售賣超低價,物超所值!」
前面十字路口紅綠燈,有人發廣告,把宏基建材市場招商廣告塞了一張他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