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我是不是不太懂得生活?」回家裡的路上,馮一平問金翎。
「又胡想瞎想,」金翎看了馮一平一眼,看他竟然有些羨慕的看著車外的那些男男女女,忍不住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說的話卻是,「又太閒了?那把我的工作分一點過去唄,」
結識這麼多年,馮一平雖然帶著大家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說起來,有時候,他還真沒有外面這些哪怕是一直奔波忙碌的同齡人幸福。
他肩上的擔子太重。
他創造出來了這麼大一份事業,但同時,這麼大一份事業,也相當於把他圈了起來,牢牢的圈在裡面。
「我是太不懂得生活,」馮一平像祥林嫂似的重複了一句。
「看看老馬,不論在多困難的時候,日子都能過得那麼精彩,帶著一大幫人到處走走看看,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他還有那麼強烈的愛好,」
嘖,又來!金翎嘆了口氣。
她熟悉的馮一平,就是這個樣子的。
大多數時候,成熟得像只積年的老狐狸,但是偶爾也會像個文人騷客一樣,因為陷入一些小情緒而不能釋懷,好長時間都不能走出來。
「你想想你的過去,難道不是這樣嗎?在比他還困難的情況下,跟叔叔阿姨,硬是從農村成功的闖進省城,然後帶著一大幫人,夜以繼日,通宵達旦的工作,這才有了我們的今天,」
「在你眼中,馬總的過去和現在很精彩,但我想在他眼中,你的過去和現在,更精彩,」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著你,你羨慕外面的這些人,難道他們就不羨慕你?」
「所以,不要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沒意思,苦中作樂,說明基本盤還都是苦,對不對?也正因為基本盤都是苦的,所以那些樂才會覺得特別的快樂,」
「當時的那些辛苦,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非常值得的開懷,但是,當時有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還是你羨慕他有那麼多追隨者?可是你的追隨者少嗎?從我開始算起,你說說,有多少?他有學生,你有同學啊,你算算,現在跟你一起的同學,從初中到大學,又有多少?」
「你夠幸福的啦,小伙子,」
「可我怎麼還是覺得跟老馬的日子一比,我現在過得挺沒意思的,」
金翎有些頭大,得,他這是又一次開始自我否定。
雖然他每一次自我否定之後,感覺都會明顯的成長一截,可是,姐我不是學哲學的,讓我開導一個筆桿子耍得精彩的傢伙,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馮一平這會已經不再只看著車外的那些紅男綠女,他都打開了天窗看天,這南方陰冷的冬天裡,沒有太陽的日子,那灰沉沉的天有個什麼看頭?
可他好像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金翎不得不又搜腸刮肚的組織詞語,「馬總也說,跟柯林頓夫婦的談話,讓他找到了堅持下去的理由:使命感,」
「支持你前行的,不也是使命感嗎?」
這個還真是。
就像天龍里那個掃地僧說的,高明的武功,需要有高明的佛法來相輔相濟一樣,當你的財富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多到讓你好多輩子都可以財務自由,這個時候,能支持和引導你前進的,肯定不會再是對金錢的渴望,因為這時金錢對你的吸引力已經不夠大。
總得有點追求,或者是使命感,才是支持你繼續前行的動力。
這麼說,馮一平的那個夢想,也就是他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個使命,還真是他能走到今天的支撐。
如若不然,他說不定已經變成了一個迷失方向,沉迷於享受的土豪。
「只不過,你們的區別在於,你走得太順,使命感又太強烈,總是巴不得明天就能完成那個使命,以至於自己總是繃得緊緊的,總是在看著腳下的路,總是在看著遠方,卻沒有在路邊歇歇,抬頭看看天,」她朝天上指了指。
「但馬總跟你不一樣,在這之前,他是屢戰屢敗,當多次努力的結果都不理想以後,他下一次肯定會想著至少讓過程能夠精彩一些,所以他們才會在緊張工作的同時,經常找機會在路邊停下來坐一坐,看看風景看看天,」
「再說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自我否定的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