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軍區大院外的一排梧桐樹，在一陣寒風中撲簌簌落著葉。
大院拐角處的一個小巷子裡，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被一幫同齡小伙摁在地上狂揍。
少年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混蛋，你們放開我。」
「信不信我告訴我大哥，揍死你們一幫臭蛋蛋。」
「老子給你們煙抽還給錯了？」
巷子口一個三四歲的小奶娃，正板著一張臉，看著巷子裡的情景。
聽到少年殺豬般的慘叫，他木木的轉了身往大院走去。
沒過幾分鐘，一個身著沒軍綠色棉襖的年輕男子從軍區大院跑了出來，直奔巷子口。
他看到巷子口還在進行激烈的狂揍，大喊，「臭小子們，放開他。」
聽到這邊的聲音，幾個小伙一轉頭，看到軍裝男的模樣，嚇的急忙收手，一溜煙跑了。
被揍到趴在地上的少年，艱難的爬了起來，一張白皙的面容染著灰土，嘴角滲著血。
全身髒成了豬。
他看到站在巷子口的軍裝男，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朝大哥唐立業撲過去，告狀，「大哥，你可來了，這幫混蛋對我下死手啊，你看，我的臉都腫了。」
唐立業毫不客氣的推開撲過來的少年，冷聲問，「他們為啥揍你？」
看著神色威嚴的大哥，唐建業眼珠子閃爍著，嚇的顫抖著，搪塞，「我哪知道啊，張大偉老是帶著他們一幫欺負我，三天兩頭找我麻煩。」
唐立業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神色冷冷的看著他厲聲呵斥，「你抖什麼？說實話，不然我把你揪回去讓爸處理。」
聽大哥提到家裡的老爺子，唐建業嚇得頓時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
哀求他，「大哥，可千萬別啊，你不能讓我回去再挨頓揍啊，你看我臉都毀容了，再被打一頓，我真撐不住了。」
「那就說實話。」唐立業黑著臉開口。
唐建業撓了撓頭，垂著腦袋，聲音細若蚊蠅，「他們幾個要抽菸，又買不著，我也想賺點零錢，我就把咱爸的煙拿了一盒，拆開後零售給了他們。」
說到這，唐建業憤憤的咒罵，「誰知道他們抽完煙，去供銷社一打聽，嫌我賣貴了，讓我退錢，這是生意啊，咱們雙方都交易了，我怎麼可能給他們退。」
唐立業，「………」
唐建業徒手擦著嘴角的血，咒罵，「一幫狗日的，菸癮犯了，揪干青苔自己捲菸吃的時候，就想起我來了，抽完煙讓我退錢。真特麼忒不地道了，看我以後還做他們的生意，饞死那幫丫的。」
唐立業黑著臉，咬牙切齒，「所以，你偷了爸的煙出來賣？」
唐建業對方大哥銳利的眸子，嚇的縮了縮脖子，狡辯，「什麼叫偷啊？自己家的東西我是拿好嗎？」
「你這叫投機倒把，會被抓起來的。」
「那幫混蛋，他總不能這麼沒品吧，抽了我的煙，我還挨頓揍，現在還讓人把我抓起來，我不相信會有那種小人。」
唐建業憤憤
的咒罵著，嘴角的血又滲了出來，抹了一手。
唐立業看不下去，掏了手娟給他，「擦擦，惡不噁心。」
唐建業接過手絹，咧嘴一笑，「大哥還是你對我好，今天要不是你過來，我真被他們揍死了，哎喲，我的腰啊，好像閃了。」
唐建業說著又往唐立業身上靠，唐立業嫌棄的推開他，「滾一邊去。」
唐建業跟在唐立業身後往大院走。
進了大院，看到拿著個木頭小槍玩的小奶娃，唐建業走過去，伸出了鹹豬手，去摸小奶娃的頭。
「小錚啊，一個人在這玩啥呢？」他語氣溫柔的問道。
小奶娃木著一張臉，嫌棄的避開了他的手，繼續玩木頭槍。
剛挨了揍，內心很脆弱的唐建業，被一個小奶娃嫌棄，頓時火冒三丈，「哎呀，我的媽呀，連你個小屁孩兒也對我不敬，看我不收拾你。」
他張牙舞爪的撲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