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萬里,烈日當空。
舉目而望廣袤的沙海起伏不斷,熱浪撲面而來,人跡罕見。
此地被九州中原看成化外之地,不在教化之中,對這裡的人也多為鄙夷。
鄭景仁早已把避風衣換成一件薄薄的防風衣,兜帽蓋過頭頂。
變做鬍渣青年任正經的臉上蒙著面巾,飛馳在這茫茫黃沙中。
大漠中有兩大綠洲,相距不遠。
一為常人居住,商賈交易,本地藩王宮殿所在的寶珠綠洲。
二為大漠中唯一一個門派,也是頂尖勢力歡喜密宗所占據的神珠綠洲。
歡喜密宗為佛門分支,供奉歡喜佛,亦正亦邪。
平時好善樂施,但修行到瓶頸時,便會強擄平民與其共修歡喜大樂天。
整個大漠所供奉的神明都是歡喜佛,在這裡教意勝過皇權。
鄭景仁現在趕往的,便是邱漠商行所在的寶珠綠洲。
傍晚時分,鄭景仁終於看到茫茫黃沙中的一點綠影。
這綠洲中有一座城市,城市很大,占據了綠洲一半的地盤。
高大的城牆經過風沙長久的侵蝕,變得斑駁腐朽,但它仍是這座城市抵擋沙匪最好的防禦。
鄭景仁來到城牆下的大門前,兩個手持彎刀的守衛正準備關門,他連忙閃身進入。
城中的地面是在沙漠中少見的石板,房屋建築多為黃土燒制的泥磚。
整個城裡的商鋪都在張燈結彩,小巷裡的居民房也在門前掛上一個紅色的燈籠,似乎正在準備什麼晚會儀式。
鄭景仁走到一間占地較廣,建了三層高的商鋪前。
這間商鋪門口左右掛著兩個大燈籠,第二層的閣台上掛著一個橫匾。
《邱漠商行》
看了眼這條街其他建築,三層樓的寥寥無幾,占地比這邱漠商行大的,基本沒有。
抬腳走進店鋪,裡面一個穿著麻色仆衫的夥計看了眼鄭景仁,一臉不耐:「馬上就要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可我見這街上仍是張燈結彩,怎麼就打烊了?」鄭景仁拿出一件冰蠶軟甲放在櫃檯上。
這夥計也是識貨之人,一眼便看出這冰蠶軟甲是好東西,伸出手就要摸。
鄭景仁手一拉,把軟甲收回錦囊里:「你們老闆在嗎?」
見軟甲被收回去,夥計頓時尷尬的笑了笑:「老闆在二樓,不過如果交易金額不大,我們老闆一般是不會見客的。」
言下之意,一件冰蠶軟甲還不能讓他們老闆下來。
鄭景仁長長的「哦~」了一聲,拿出三件冰蠶軟體掛在身上,然後拿出玄冰劍在手裡晃了晃,輕輕的吸了口氣:「好冰啊。」
夥計眼都看直了,三件在沙漠難得一見的冰蠶軟甲,外加一把玄冰寶劍。
那玄冰寶劍看起來自帶寒性屬性,宮中貴族最是喜愛。
沙漠天氣炎熱,令人難以忍受,若是有這自帶冰寒的寶劍在身,便是極好的。
他們邱漠商行雖然也和千里雪原上的宗門交易,但畢竟相隔兩州。
來往路途長遠,途中還有沙匪肆虐,一年也不過只有一兩次,而且還要給沙匪充足的過路費。
像這種送上門來的寶物,確實值得老闆下來。
想到這裡,這夥計態度轉變,對鄭景仁躬腰點頭賠笑:「客觀稍等,我這便把老闆請來。」
「不用了,我已經下來了,這位客官不如移步二樓,我們再做詳談?」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走下來,他瞪了眼穿著麻色仆衫的夥計。
夥計臉色訕訕,不敢說什麼。
邱漠商行在寶珠綠洲名傳四方,來此交易的都是客客氣氣,也不免這夥計生出店大欺客的心態。
鄭景仁收起冰蠶軟甲和玄冰劍,跟著老闆上了二樓。
二樓很空闊,擺放有點像九州中原的酒樓雅間,只在閣台前有桌椅,上面擺著一副茶具。
胖胖老闆引著鄭景仁入座,給他倒了杯茶。
笑呵呵的自我介紹:「鄙人姓邱,是這邱漠商行的老闆,不知兄弟是哪裡人?」
鄭景仁拉開面巾:「任正經,從雪原來。」
邱老闆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