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蕩蕩的,袁媛聽懂了之後,咧歪了嘴:大哥你也真是閒得慌
原本推著自行車往前走的,江胄回頭望了她一眼,眼底帶著隱憂,「如果你害怕的話,就算了。」
看了看周圍陌生的村莊和田野,袁媛問:「那如果我算了,你也放棄嗎?」
江胄搖頭:「怎麼可能。」
「那就是你自己上了?」
江胄不吱聲,袁媛覺得他在默認。她嘆了口氣,說:「來都來了,難道還能算了?而且我是答應了你的。你會保護我安全吧?」
江胄揚起眉毛,黑水晶般的眸子亮閃閃的:「那必須的。」
袁媛說:「那就走吧。」
於是路上話題,換成了隨意絮叨,不過是些晚飯吃什麼,今年天熱怕是會影響到冬天得鬧旱災之類,無形之中,氣氛輕鬆愉悅,似乎倆人是真的談對象了——
臭烘烘的餿味兒夾著辣眼睛的青煙,那酸爽,袁媛用不著看,就知道是前幾天那個垃圾場。遠遠看過去,垃圾堆小了很多,光禿禿的地皮,有幾個人在閒逛。她皺著眉頭,扇了扇風:「好臭。怎麼比之前更臭了咦?倒是空曠多了啊?」
目光掃過幾道在鐵皮屋頂上伸出來的魚骨天線,江胄壓低聲音,慢吞吞地說:「前兩天被那些藥材商給找人來收拾了,這窩兔子受了驚,準備撤了。他們亂了分寸,不就特別味兒咯。」
江胄說話,似乎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不知道藏哪兒去了。袁媛如墜雲霧裡,甩了甩腦袋,問:「這是他們的窩點,那我們現在進去?進去之後要幹嘛?」
江胄道:「是。你只管進去就好,等我進了屋子之後,你就騎車往外沖。他們沒有武器,你放心。」
袁媛勉強扯扯嘴角,「怎麼你一說,我反而害怕起來呢?」
江胄「哈」的一笑,回過身來,溫柔地把她垂落鬢邊的碎發挽到她的耳後去,說:「那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指腹划過袁媛臉龐,沙沙的質感,似乎帶著電,直接把心跳電得停了一拍。袁媛感覺到垃圾場門口那幾個閒逛的肯定發現他們了。不過他們完全沒有起半點疑心的模樣。
江胄給她理頭髮的時候,那幾個人甚至熾熱地看著,還笑。
「走吧。」江胄回過身,繼續推車,袁媛跟在他身後配合著,心臟跟擂鼓似的,跳得咚咚響。
很快進了院子,就有人過來盤問。江胄早就有準備了,對答如流的。袁媛自己光是顧著緊張,都沒聽清楚他們說什麼,她臉紅紅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被江胄碰觸過的臉頰,一副害羞小媳婦的模樣。
她不知道,這副模樣間接地幫了江胄打了掩護。簡直就是神助攻。很快那些人就接過了廢鐵,過秤。看到地磅後面,木門虛掩,露出裡面正在專心對賬的兩三個人,那就是江胄的目標了嗎?
那些人看著都很普通,一點都不像是特務袁媛知道人不可貌相。她想幫江胄,略一思忖,主動去拉江胄胳膊肘:「你看看秤,車子我扶著。」
口吻輕鬆自然,低聲細語,就是女朋友對男朋友說話的語氣。原本就只有一個人來接他們這單「生意」,現在那一個人也低著頭專心幹活,江胄眸子底下閃過一絲微光,心領神會地悄步移開,到了地磅旁邊。
只一閃身,江胄就不見了影子。
有人喊:「哎,不能進去!」
江胄從屋子裡面把門給踹上了,門內傳來打鬥聲音。袁媛飛身上了自行車,用力一蹬,自行車脫了韁的野狗似的朝著院門外沖了出去,幾個人呼叫著衝上來,七八隻大手就要往袁媛身上招呼。幾乎同一時間,院子門外面又衝進來四五個便衣,正好跟袁媛里外對了個正著,便衣們趁著袁媛造成的騷動,迅速衝進院子裡
袁媛騎著自行車,一溜煙衝到了院子外面,扭過身去看院子裡的戰況。只不到三分鐘,便衣們就壓倒性地控制了院子。那棟小樓的門也重新打開了,有人沖了進去,卻沒再聽到什麼動靜。
雖說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但活了兩輩子,心理年齡早就把自己當成奔五老太太,袁媛穩如老狗,甚至還記得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罩住了自己鼻子嘴巴。
小樓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