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崇為難搖頭:「媽,還是得聽聽衡舅舅和小涵的意思。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我沒想要做主阿芳的喪事。」薛凌認真解釋:「說到底,她是出嫁過的人,她的婚事輪不到娘家人來操辦。但我們得幫忙。」
「哎……」程煥崇嘆氣:「小涵那模樣怪嚇人的。即便我們要幫忙,她不一定願意接受。」
薛凌狐疑挑眉:「怎麼她能一個人包辦不成她行嗎」
她眼下自己自顧不暇,連病歪歪的老父親都兼顧不了,連一毛錢也不會賺的毛丫頭——靠什麼去辦喪禮
「再說,不是不讓辦嗎多半只能跟阿春姐那會兒一樣,找個墓地簡單下葬。」
阿春姐那會兒仍在封控時期,到處都走動不得,要什麼沒什麼,連一塊兒墓碑也訂製不了。
幸好現在放開了,速度可能比不得以前,但需要什麼方便多了。
程煥崇撇嘴搖頭:「不是……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現在是什麼話都聽不下去。我們說什麼她都不信,甚至還說……還說我們壓根不將姑姑的事放在心上,害死了姑姑。」
「這是什麼話呀」薛凌聽得一陣頭痛:「她媽得了病,難不成是你們害的封控療養院的指令難不成是你們下的這十來年裡,她媽媽的身體是怎麼一種糟糕狀態,她難不成不清楚」
程煥崇無奈聳肩,表示他是一點轍兒也沒有。
薛凌嘆氣搖頭:「算了,別跟她計較,她眼下是病人。」
這話不知道是安慰兒子還是安慰自己,反正她覺得她需要「三令五申」幾回,不然恐怕會被那個蠢丫頭給氣壞。
林清之溫聲插嘴:「她只是受了刺激,暫時緩不過來。阿姨,要不要詢問薛叔公的意見」
「……我也突然沒了主意。」薛凌低聲:「阿芳她跟阿衡離婚十幾年了,早已不是薛家兒媳婦。另外,叔公他年紀那麼大了,不好跑來跑去。還有,咱們這邊歷來都有不成文的規定——前輩不參加晚輩的葬禮或喪事。即便讓他知道,做不了主,也不好做主。」
林清之也覺得頗為難,提議:「等一會兒見了叔叔,您再跟他好好商量吧。」
「然然呢」薛凌問:「明天能出來了嗎」
程煥崇答:「最快明天下午,最慢可能得大後天。姑姑去世的消息我們也第一時間通知了大哥。他了解姑姑的身體情況……最近也見慣了太多死亡,所以他情緒比我們冷靜許多。」
「這些天,你們都辛苦了。」薛凌輕拍他們的手背,柔聲:「你們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也是帝都的頂樑柱。這次疫情幸好有你們和一眾醫療人員工作人員,這座城市才能平安度過此劫。孩子,我們都為你們感到驕傲。」
「媽……」程煥崇有些不好意思。
林清之則擁抱了薛凌,低聲:「謝謝阿姨。」
豪車開進了療養院,很快關上大門。
林清之提議:「阿崇,你送阿姨上樓。我去讓人給阿姨收拾房間,備一點兒容易克化的夜宵。」
「ok!」程煥崇送媽媽上樓。
一會兒後,林清之回了樓下小套房。
他剛換好衣服,便瞧見程煥崇打著哈欠眯著眼走進來,跌倒在大床上。
保鏢將門關上,留下屋裡的一片清靜給他們。
林清之坐在床沿邊,問:「阿姨歇下了」
「沒。」程煥崇答:「她還有一大堆話跟我爸說,壓根沒想歇下。虎子哥今晚輪到他值夜,他睡了好幾個小時了。我媽一開門,他就醒來,現在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打算留下陪著他們。我本來也要留下,他們讓我回來歇息。算了,有虎子哥和護工在,也沒有我施展的任何空間,所以我就回來了。」
林清之提醒:「把風衣脫了,換睡衣再睡。」
「……不。」程煥崇閉上眼睛,懶洋洋答:「懶得脫,這樣子睡吧。」
林清之寵溺低笑,上前幫他脫下風衣。
「喪事討論好了沒叔叔怎麼說」
程煥崇答:「還沒。我們不用參與討論,只需要知曉他們的討論結果,然後等著去執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