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件藝術品中,大部分都來自東方,其中亦不乏歐洲近現代藝術家精心製作的珍品,光維納斯塑像就有兩個,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那個著名的斷臂維納斯。
最讓基欽鈉生氣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四匹小馬拉著一輛戰車的黃金模型,下面的標註是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戰利品。
「如果說那幅畫還給洛克還可以解釋,那麼這個模型怎麼說?」基欽鈉越看越來氣,戰車上的小人,看服飾分明是明顯的中東風格。
「不要糾結這些細節,連埃及人的黃金權杖都出現了,一個模型也算不上什麼。」阿德不生氣,別管羅克是怎麼弄來了,這些工藝品到了南部非洲,就屬於南部非洲了。
沒錯,名錄上所有物品的注釋全部都是工藝品,這個注釋是為了規避相關法律的限制,英國對於文物的出口也是有限制的,對於工藝品則沒有任何限制。
1925年的當下,各國對於文物的重視遠遠不夠,東方藝術品在市場上的價格堪稱低廉,也就南部非洲遠征軍在世界大戰期間的瘋狂搶購行為,東方藝術品市場這兩年才有了點起色。
「別忘了我在埃及服役過,這根本不是華人的東西——」基欽鈉擺資歷,不過他好像忘了,阿德也曾經在埃及服役過。
大英帝國的殖民地遍布全球,基欽鈉這樣的軍人,和阿德這樣的官員,履歷都是極為豐富的,基欽鈉曾在埃及繪製地圖,並擔任過埃及騎兵團的指揮官,期間還學會了阿拉伯語。
阿德的履歷更驚人,他曾經擔任過埃及專員,並且出版過《英國和埃及》一書。
說到出版書籍,阿德也算是經驗豐富,除了《英國和埃及》之外,第二次布爾戰爭後阿德出版了《民族與帝國》,第一次世界大戰後阿德出版了《當務之急》,即便沒有在南部非洲當首相,阿德憑藉出版的版稅也能過得不錯。
「那又怎麼樣,大英帝國國家博物館裡,又有幾件展品是屬於英國的?」阿德冷漠,英國和美國一樣,歷史都是很蒼白的,如果沒有那些從世界各地瘋狂掠奪的文物,大英帝國國家博物館就只能展出些情書、照片之類的東西,簡直貽笑大方。
這方面《簡·愛》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絕對是奇葩,大英帝國國家博物館裡,有夏洛蒂·勃朗特留學比利時布魯塞爾時給教授寫的情書——
還有夏洛蒂·勃朗特當家教時追求有婦之夫的情書——
以及夏洛蒂·勃朗特謾罵簡·奧斯丁的信箋原稿——
再以及夏洛蒂·勃朗特在報紙上公然和三流寫手對罵的照片——
看看這些東西,這是一個著名女作家應該幹的事?
你一個著名作家不應該每天趴在家裡碼字嗎?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那麼多寫手整天不務正業了。
「我應該給倫敦寫封信,提醒他們主意這種情況。」基欽鈉對大英帝國還是有感情的,他和阿德這樣的官員不同。
官員或者是政客眼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可以交易的,只要價格合適,那都好商量。
軍人的感情比較純粹,這些藝術品別管是搶來的,還是通過其他渠道獲得的,軍人都為之付出了犧牲,值得英國政府更加重視。
「給誰?溫斯頓?還是斯坦利,又或者是拉姆齊?」阿德笑容裡帶著嘲諷,這三位都是首相,您老慢慢挑。
基欽鈉沒得挑。
挑啥啊,如果沒有英國政府的同意,羅克根本不可能把大英帝國國家博物館的館藏弄到南部非洲來,說不定就是溫斯頓或者斯坦利·鮑德溫簽的字。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事兒和溫斯頓、斯坦利·鮑德溫沒有關係,也沒有誰會在乎一個退伍老兵的提醒。
「唉——」基欽鈉只能長嘆一聲,把手中的名錄扔到一邊,再也沒有心情。
阿德有心情,純粹抱著欣賞的角度翻看名錄,一邊看還一邊點評。
「馬里奧的維納斯——這個不如阿歷山德羅斯的維納斯,為什麼不把阿歷山德羅斯的維納斯弄回來?」阿德這是吹毛求疵,誰都知道斷臂維納斯是最美的維納斯,可那是法國盧浮宮的鎮館之寶,羅克除非去搶,否則出多少錢估計法國人也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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