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費爾南多大街,三個月前這裡還是維多利亞最繁華的富人區,現在已經淪為戰地,滿目瘡痍。
連日殘酷的拉鋸戰將整個街區徹底摧毀,連一棟完整的房子都沒有,所有的門窗都已經被破壞,只剩下孤零零的牆壁依然矗立,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已經數次易手,潔白的大理石牆壁被大火燻黑,地上到處都是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街道中心還有幾具零星的屍體沒有來得及收拾,一隻以腐爛屍體為食的禿鷲飛下來,圍著屍體繞了幾圈終究沒敢落下去,怪叫一聲展翅飛離。
孫猛率領他的連隊,就隱藏在這片殘垣斷壁中。
連日血戰,孫猛率領的連隊只剩下35個人,手下三名少尉全部戰死,軍士長威廉在昨天的戰鬥中受傷,連夜偷渡聖瑪麗亞河送到河對岸的基欽鈉救治,和孫猛在一起的是雷克斯,他的「小怪獸」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耗光了油料和炮彈,瑪莎和本都已經在戰鬥中犧牲,雷克斯本人也已經負傷,但是卻拒絕撤往基欽鈉,堅持留在維多利亞作戰。
「現在感覺怎麼樣?」孫猛關心雷克斯的傷勢,這個頑固的傢伙在之前的戰鬥中三處負傷,卻依然悍不畏死。
到現在為止,雷克斯已經擊斃了近二十名敵人,這是孫猛親自確認的戰果。
「小問題,死不了——」雷克斯表情冷漠,眼神憂鬱的就像一潭死水,他正在用小刀割鬍子,一綹一綹的那種割,不小心割破了皮膚卻眼都不眨一下。
即便戰鬥最艱難的時候,雷克斯對自己的儀表也很重視,他常說就算戰死,也要乾乾淨淨的死去,那樣才是一名軍人最好的歸宿。
是的,就是軍人,雷克斯雖然已經退伍很久,卻一直以軍人的標準要求自己,他也確實做到了,僱傭兵可沒有雷克斯這樣堅強的意志。
「你所做的,已經對得起米州州府付給你的薪水,聽我的,儘快撤回基欽鈉,別忘了你的家人還在等著你——」孫猛還是忍不住勸說,否則雷克斯遲早會戰死在這裡。
「我要幫瑪莎和本多掙一些,至少那樣在我去見瑪莎和本的家人的時候,我的心裡能好受一些。」雷克斯聲音平靜,這是他唯一能補償瑪莎和本的方式。
其實前幾天「小怪獸」油料耗盡的時候,雷克斯就像撤回基欽鈉。
坦克手沒有了坦克還怎麼作戰?
瑪莎和本不同意,他們還想繼續賺錢,大概在他們看來,這錢賺的就跟白撿一樣。
前段時間的戰鬥中,缺乏重武器的政府軍,在面對坦克的時候基本上毫無反抗能力,短短半個月之內,瑪莎和本每個人都賺到了近兩千蘭特。
按說兩千蘭特不少了,可是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戰鬥沒有爆發的時候,本只想賺一千蘭特給家人蓋房子,可是在賺到一千蘭特的時候,本的目標已經悄然提高到兩千。
瑪莎也一樣,僱傭兵沒有作戰任務的時候只有基本薪水,其實也沒有多少錢。
在巴西,瑪莎和本他們領著保護傘公司的基本薪水和駐外津貼以及作戰津貼,還領著米州州府給的獎金,每擊斃一名政府軍,米州州府都是明碼標價的,這錢可不就跟白撿差不多。
結果三天前,政府軍的進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瑪莎和本先後戰死,最終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波政府軍有點問題?」孫猛感覺不太對,還記得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政府軍的表現各種拉稀擺帶,連民團都不如。
結果到一個星期之前,政府軍的表現判若兩人,米州軍猝不及防損失慘重,瑪莎和本都是在政府軍的那一波攻勢中戰死。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我們面前的敵人是誰,我的任務是送他們去見上帝。」雷克斯的手停頓了一下,目光同樣若有所思。
「見上帝?想得美,送他們去見閻王——」孫猛糾正,東西方文化之間的碰撞讓人猝不及防。
雷克斯點點頭不說話,西方神話里也有類似閻王的角色,希臘神話中的冥王哈迪斯,以及《聖經》中的撒旦,地位都跟閻王差不多。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的對手已經換成了美國人——」孫猛不太確定,不過美國人要是參戰也正常,指望政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