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這邊才擬好,郡內海捕郎伯當的文書,苓兒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了:「呂…呂使君,東部都尉營傳來消息,童環辭官掛印,給您留下一封文書。」
說完,苓兒才覺得自己失態,低下頭,抿著嘴,將書信交給呂布。
「這廝究竟意欲何為?某還留不住他了!」
呂布皺著眉頭,恨不得撕碎手中書信,大吼道:「薛蘭,再擬文書,海捕童環!」
手中書信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呂布大吼一聲:「孬種!支就塞一敗,像丟了魂似的。本官就是扛,也要把這不成器的給扛起來!」
薛蘭、賈詡互相看了一眼,從沒見過呂布如此動怒。二人都知道,呂布是一個很克制的人,很顯然,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面面相覷之下,二人相幫童環說句話,卻無人敢開口。目光又一齊看向苓兒,日前呂布待苓兒出九原,在各縣微服出巡,歸來之後,二人的感情急劇升溫。
呂布臉上的笑容多了,苓兒也多了些許小女兒的嬌羞。這時候,能勸勸呂布,也就是苓兒了。
苓兒也是第一次見呂布對自己人動怒,對象還是童環。
「明府!」
苓兒輕聲喚了呂布一聲,開口勸說:「先看看書信,再做決斷不遲啊!「
「不用了!」
呂布厲聲高喝,書信在手中,想要撕得粉碎,想一想沒捨得下手。書信仍在那裡,呂布對薛蘭一聲厲喝:「擬文書啊,難道你也要辭官出走?」
「奉先!」
苓兒高聲對呂布稱字,小眼睛狠狠的盯著呂布:「豈可對先生如此無禮?且不論先生名揚海內,便是為我五原殫精竭慮,也不是你能直呼名諱的!「
苓兒這一喝,呂布冷靜下來了。確實剛剛有些犯渾了,童環出走的氣,不能撒在薛蘭身上啊!
遙想前世,薛蘭戰死,乃吾不能救。
千言萬語,在喉嚨里打轉,呂布徑直走出正堂。苓兒拿著書信,快步追了上去,邊跑邊對薛蘭說道:「先生見諒,呂使君哀憤交加,口不擇言,容後祥秉。」
「子蘭兄,我怎麼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賈詡說完就後悔了,怎麼鬼使神差的說出這麼句話?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嫉妒薛蘭,呂布對他和薛蘭,完全是兩種感覺。
對於薛蘭,呂布的信任,完全是不能言表的。對於賈詡自己,呂布雖然也信任,但不是對於薛蘭那種理所當然的信任。
明明二人投呂布,相差不過數日。賈詡心裡明白,這不是因為薛蘭名聲在外,卻也總忍不住向那個方向去想。
「文和兄,此言差矣。為一世豪傑,自當不拘小節。莫說今日明府一番無名火,哪怕是一番責罰,蘭亦無怨。」
薛蘭笑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賈詡還總在意這些。口出這種挑唆之言,無外乎他自覺才過薛蘭,卻屈居別架之位。
薛蘭其實和呂布提過,讓賈詡為郡丞。呂布卻是笑而不語,這種莫名的信任,曾經令薛蘭不安,如今卻是極為受用。
「某失言了。」
賈詡老臉一紅,話出口就已後悔了。五原官場和大漢官場不禁相同,最為難能可貴的就是,每個人都在做自己擅長的事。
就連呂布,這個看起來行霸道之術,一直在加強對各縣的控制,打壓豪強,窮兵黷武。
他也只做自己擅長的事,行軍打仗,定下整體方略。開市之事,他不懂索性就不參與了,這樣賈詡自己也能施展開手腳,一展抱負。
……
東廂。
苓兒拿著童環書信,跟在呂布後面,一言不發。
呂布箕坐在榻上,摸出玉韘,有規律的敲擊著几案。眼神空洞,苓兒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呂布。
「有你真好!」
忽然,呂布回頭看著苓兒,淡淡的說了一句。
「啊?」
苓兒一愣,沒明白呂布的意思。
「來,咱們看看,童環到底為何辭官出走。是不是與那鳳英魚水之歡,不想再在沙場賣命了?」
呂布笑笑,接過苓兒手中書信,拿在手裡。
開頭是:
第二一〇章 童環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