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雲氣清婉,金風裊裊。
泉聲咽霜石,芭蕉垂綠蔭。
兩人並肩而立,衣袂帶風,翩然出塵,金童玉女一般。
安紅玉微微仰起頭,玉顏精緻。
她的美眸中映照出天穹上的氣象變化,雷霆陣陣,黑洞連綿。
「真是玄妙。」
陳岩卻是在感應日月生神黃天宮生出對自己的排斥之力,纏纏綿綿,柔柔和和,卻是不容拒絕。
這樣的力量,就是小世界的本源力量。
即使是元神真人,恐怕都是無法抵抗,連掙扎都困難。
安紅玉用手扶了扶自己光潔的玉額,美眸如水,看向半空中逐漸擴大的漩渦,道,「等出去之後,你要保重。」
「放心。」
陳岩從容不迫,氣機恢宏,談笑風生地道,「要是在以前,我或許沒有太大的把握,可是現在就今非昔比了。」
「別忙著說大話。」
安紅玉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脆聲道,「到時候真要是被人捉住,說不得還得讓我設法救你。」
「哈哈,且看你夫君手段就是。」
陳岩大笑一聲,身子一搖,一層流光自上而下,垂到腳面,然後輕輕一轉,已經改頭換面,裝扮成一個平常的宇文家族子弟。
這個弟子名為宇文不歌,是少數幾個在門前驚變之時運氣不錯成功進入黃天宮之輩,可惜不巧遇到了陳岩,讓他隨手斬殺。
陳岩的法身本就是千變萬化,現在參悟出元氣大法王,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惟妙惟肖,若是一般人見到,還真有可能會被他矇混過關。
至於他為何改頭換面,而且還假裝為宇文家子弟,而不是他進入日月生神黃天宮時候借用的身份雲楓?
原因很簡單,當日進入黃天宮之時,發生驚變。
有外來勢力的宗師強橫插手,硬生生在宇文慶德和安如山面前殺戮了不少兩家的子弟,並還送自己子弟進入了黃天宮。
這樣的舉動,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說不得,他們在日月生神黃天宮的日子,外面會打成一鍋粥,這可都是強橫的勢力下場,都不是善茬。
而日月生神黃天宮的關閉,肯定會一個爆點。
各方勢力盯著,無影可遁。
要是再用陳岩或者雲楓的身份,就是給自己和紅玉找麻煩了。
「準備。」
安紅玉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漩渦停止膨脹,繼而躍出萬千的流光霞彩,深吸一口氣,道,「只有半刻鐘的時間,要是出不去,就要被困在此地當土著了。」
「嗯。」
陳岩斂容凝神,靜待下一刻。
且說外面。
明月當戶,松影入窗。
清清涼涼的山色展開,如同水墨畫卷,美輪美奐。
要是普通的文人士子,見此景象,說不定還能賦詩一首,抒發心情,可是場中的各大勢力可沒有這個閒情逸緻。
連日來的鬥法,彼此的勾心鬥角,即使是金丹宗師都吃不消,大呼頭疼。
他們都在休養生息,等待黃天宮重新開啟時候的爆發。
這個時候,一座飛宮漂浮。
上圓下方,內辟九層。
四角垂下雕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正中央是青陽寶閣,裡面的瀲灩水光,片波不起,兩人端坐在雲榻上,飲著酒。
宇文慶德放下酒盅,看著外面的天色。
不知何時,天光斂去。
沉沉的悶雷炸響,振聾發聵。
乍一聽,似乎萬千銅鑼金鐘齊鳴,蘊含一種莫名的天威。
不可阻擋,不可抵禦,不可違背。
「要重新開啟了。」
宇文慶德長眉廣額,神情沉凝,連日的鬥法,讓他眉宇間多了一分蕭殺,他用手撥著跳動的燈焰,聲音平靜。
安如山坐在對面,穩穩噹噹,道,「最近的鬥法看似激烈,實際上是有默契的,我們沒有出全力,余北海和孔向嶸兩人也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