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學時,賈瑋向茗煙打聽了衛若蘭此人。
茗煙這鬼機靈,果然知道,說道,「二爺,你怎麼不記得了,這衛公子也是出身公侯世家,父親是翰林院學士,他本人今年才十五歲,卻已是國子監的監生了。聽說此人詩詞俱佳,文採風流,被人稱為京城才子之一。」
賈瑋聽了一愣,怎麼又是國子監,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要跟國子監卯上了。
不過,茗煙說的如此詳細,應該是可信的。
雖說書中說衛若蘭是王孫公子,但王孫公子並不單單指王爺家的公子,還泛指所有的豪門世家公子。
既然提前得知了衛若蘭的情況,賈瑋也不很著急了,只是在心中盤算,怎樣將此婚事給攪黃。
短命的才子就是個坑,雲妹妹決不能跳進去。
來到家塾,上課,下課,再上課,放學,半天就過去了。
再次目睹了趙恆將賈環的另一隻手也變成紅燒豬蹄後,賈瑋口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的打道回府。
馬車走到關帝廟附近時,透過車帘子,只見前頭圍著不少人,馬車過不去。
不等賈瑋吩咐,李貴、茗煙等隨從跳下車轅,叫道,「借光,借光!」
圍著的人群讓李貴、茗煙等一趕,登時散開,原來是路旁跪著一個披麻帶孝的壯漢,身邊是一張葦席,裹著個老者,看情形就知道,這死去的老者是壯漢的親人。
這壯漢頭上插了根草標,明顯是在賣身求葬。
「嘿嘿,這人也真有趣,既沒錢,葦席一裹,往城外荒崗野嶺一丟也就是了,硬是要賣身,求一副棺材下葬,死人還比得上活人重要麼?」
「可不是,一副棺材少說也得七八兩銀子,哪個人銀錢多了沒處放,買你這壯漢,若是個貌美小娘子,倒是有人發這善心。」
「話雖這麼說,但此人孝心可感,一個大老爺們,賣身求葬,不容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
馬車慢慢前行,這些圍觀者的議論一句不落進入了賈瑋的耳中。
他不由地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喊道,「停車。」掀開車帘子,下了車子。
若是他原先的時空,他可能不大會理會這種事,因為十有**是騙子,但在這世界,人們還是有些基本禮義廉恥的,不會拿親人的死來行騙。
既然碰見了,就管管吧,就像剛才那人說的,這麼個大老爺們,賣身求葬,委實不容易。
賈瑋想著,走到壯漢面前,眾人見車上下來一個錦服公子,都又往兩旁避了避。
那壯漢的眼睛也抬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賈瑋,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這位大哥,此老翁是你什麼人?」賈瑋望了一眼葦席,開口問道。
「是家父。小人父子二人來京謀生餬口,誰知家父染上了重病,求醫問藥,花去了所有盤纏,最終還是不治身亡。小人自幼喪母,是家父一手將小人拉扯大,非常不易,小人只求能為家父備副棺槨,賣身也在所不惜。」
賈瑋點點頭,這個壯漢雖在悲痛之中,但說話還是很有條理的。
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得很明白。
而且見了他這個富貴公子,也不生怯,應該是見過些世面的。
他這時認真打量了下此壯漢,見他左頰上有一處銅錢大小的傷疤,看上去頗有些猙獰,而且眼神銳利,渾身上下似乎冒著一股無形殺氣。
這人莫非是匪徒之類的人物,賈瑋心下嘀咕,有些後悔多事了。
但既然人已到了跟前,話也問過了,賈瑋想了想,還是從袖底取出兩個五兩的小銀錠,共是十兩,放在壯漢面前,接著,他就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馬車。
圍觀之人,見狀,紛紛看著他背影,交頭接耳起來。
「這位公子,還請留下名諱,以及府邸所在,待小人料理完家父之事,就去府上聽從差遣,從此便是公子僕從!」
此壯漢雖對賈瑋抱有一絲希望,但畢竟也只是一絲而已,沒料到這位富貴公子,還真的出手救濟,並且丟下銀子,啥也不說就走。
情急之下,壯漢飛快起身,衝到賈瑋面前,抱拳說道。
這壯漢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