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上下打量他幾眼,說:「沒吃虧吧?」
張興明搖搖頭,說:「沒,我把人打了,我還能不還手啊?我是怕他們找我報仇啥的,到時候鬧大了肯定得去派出所,先吱一聲打個招呼,到時候不是省得麻煩嘛,反正我肯定不能主動去惹他們。」
陳警官想了想,說:「那行,我給那邊打個電話,可是不一定好使啊,光認識,也沒辦過啥事,咱選廠這邊和露天那邊沒啥交道。」
張興明撓撓頭,說:「那算了,不用打了,有事再說吧。陳叔你沒啥力度啊。」
陳警官就笑,掏根煙點上,說:「我又不是所長,能有啥力度。」
張興明抬頭瞅瞅他,說:「陳叔你今年多大年紀?」
陳警官說:「咋了?我三十六了。」
張興明說:「要不你明兒個去趙家當所長得了,能幹了不?」
陳警官愣了一下,馬上笑著說:「那有啥幹不了的,比這警察還好干呢。你說了能行啊?」
張興明琢磨了一下,說:「你把你的檔案給我弄一份,我給叢書記送去,我還沒求過他啥事呢。」
「真的呀?」陳警官嘴裡煙都掉了,這意外太大了,大到只有驚沒感覺到喜。【】
張興明看看他,說:「那還能是假的啊,這點小事我值當哄你嗎?」
陳警官就陪著笑,說:「那是那是,你那傢伙幹大事的,這事在你這肯定不算啥,那叔就當真了啊,啥時候要?」
張興明想了一下,特意去找有點不值當,那就得等永風小區交房前去了,到時候他必須到場,叢書記那邊肯定也得親自去,正好順便說一聲。
就說:「九月底吧,十月份永風那有個交接儀式,我和叢書記都得到場,到時候我跟他提一嘴。」
陳警官又愣了一下,腦袋裡迅速翻了幾下,有點意外的說:「永風那片是你弄的啊?哎呀,那一片可得錢了,是不?交接啥呀?能問不?」
張興明點點頭,說:「這又沒啥可保密的,那片給市委那邊修了個小區,十月交房,市里說搞個交接儀式,到時候我肯定得去。行了,那我就回去了。月底別忘了啊,我可不給你提醒。」
陳警官說:「行,這事還能忘了。多的叔不說了啊,全在心裡。」張興明點點頭往家走。
話說回來他上一世認識的警察這會兒還全在上學呢,平時和警察也不打交到,還真就只有陳警官這麼一個能算上熟人的,便宜他了。
走到九號樓樓頭,雪佛蘭就在這停著呢,好幾天沒開了,落了一層灰,張興明看著車想了想,算了,哪天再洗吧,這會兒洗個車也麻煩,得去小車班那邊自己拿水管子沖。
回家,姥姥和姥爺在大屋看電視。
進小屋到自己床底下把密碼箱拽出來,從錢底下把手槍和槍證找了出來,看了一下彈匣是滿的,把槍套掛到皮帶上,把槍插進去,站起來轉一圈看了看,衣服能擋住,把槍證揣到兜里,把密碼箱放回床底下,這下就放心了。
不是他膽小,而是東北這時候打架打的特凶,動刀動棒的那是真打真捅。
他記著上一世有個同學讓人打了,就在書包里裝了個鐵球,第二天到學校一見面,把書包掄起來就砸在對方腦袋上,當時就開瓢了,血噴出去老遠,對方差點死在醫院裡。
這個年代東北打架不興報警,那會讓別人瞧不起,就丟了大臉了。
這時候講究報仇,也不要錢,打傷了養幾天,好了就想法打對方一頓報仇。拳頭打不過就棒子,棒子不行就動刀,小刀捅不上就大刀砍,就不用說社會上天天傷人了,學校里隔三差五的就得砍倒一個。
一直到90年代中後期,打架才開始得賠錢了,慢慢打架就沒有那麼狠了,不過還是天天在打,到了份上動刀動槍的也不少。
而且這時期打架單挑的已經很少了,都是一群一夥的拼,記憶里哥哥他們就經常跟對方七八個十幾個的打在一起,自己再練過,對方要是來個七八個拿著棒子刀的,萬一要是沒跑了咋整。
把陳警官弄到上面去當所長,就是想著到時候安排兩個警察在學校蹲點,有事就喊警察來著,同時也能給那麼多挨欺負的同學找個靠山。
這年頭在學校天天挨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