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含元殿。∷
旭日初升之際,一班文武大臣就早早的來到了宮門前,待得宮門大開,便文武分班魚貫而入。
大唐三日一次朝會,可以算得上是比較頻繁的了,而文武大臣也都習慣了每三天都要起個大早,不過今天朝會的氣氛卻有幾分古怪。
而古怪的來源不是別人,正是本應在府中候審的中書令李義府。
李中書一身紫袍,臉色陰翳,臉上沒有了標誌性的笑容,四處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味道。
手持笏板,靜靜的立在文臣的最前端,讓眾人有些疑惑的同時,又有幾分驚懼,莫不成李中書的案子已經審結?
那個呼風喚雨的李義府,又回來了嗎?
而知道內情的人,比如許敬宗,劉仁軌等人,則是面色平靜,李家老夫人病逝的消息雖然沒有大面積擴散,但是這些人卻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之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李義府都會退出大唐的政治中心……
最特殊的莫過於皇太子李弘,從一進來開始就一副牙疼的樣子,不時的往朝臣的末尾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殊不知李弘此刻心中早已炸開了鍋。
這個不識相的王義方,居然真將他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
而且還對他派去的人好一頓說教,著實讓李弘無奈的緊。
「上朝!」
隨著吳良輔一聲略帶尖利的聲音,今天的朝會正式開始。
不過卻是有些有心之人發現,御座上的帝後雖然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是神色之間卻多了一股冷意。
幾位政事堂宰相皆上前稟報了這幾日以來積壓的幾件政務之後,皇帝便從眼前的奏章中抽了一份,遞了出來。
「宣!」
隨著吳良輔萬年不變的聲音緩緩將奏章讀出來。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一個御史服色的中年男子。
「臣御史王義方奏!」
吳良輔的聲音剛落,大殿內就是一靜,氣氛莫名的變得有些壓抑。
「王義方!這個奏章是誰指使你的?」
緊接著,就是皇帝帶著怒火的聲音響起。
而且話語之中,根本不問王義方彈劾的事情。直接便說他是受人指使!
「回陛下,臣身為御史,自有糾察朝臣之責,此奏摺無人指使,中書令李義府擅殺五品寺丞,視國法於無物,按律當罷官免職!請陛下明鑑!」
可惜這個王義方也是個硬骨頭,根本不理會皇帝的憤怒。
言語平靜的頂了回去,頓時讓李治噎了一把。
「哼。朕予你監察之責,便是要你如此不辨是非,頂撞君上的嗎?」
半晌,李治才緩過來,冷冷的說道。
「陛下,臣上奏彈劾不法之事,本為分內,何來頂撞君上?何況如今正值淳于氏一案待審之時。而案犯的兩名證人雙雙暴斃,令其成為懸案。其中蹊蹺,陛下不可不察,如此擾亂國法,肆意妄為,臣若是坐視不理,才是真正的不辨是非!」
王義方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卻總是能把人氣的半死。
但是說的又句句在理,讓李治難以反駁。
停了片刻,李治方才壓下怒火,對著李義府淡淡的問道。
「李中書,王愛卿指控你擅殺五品寺丞。你可有何解釋?」
李義府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對李治拱了拱手說道。
「陛下,臣自問兢兢業業,克己奉公,為人從不敢行任何不法之事,卻不知為何王御史如此誣陷於臣?何況臣雖不敏,卻知道大理寺審案定罪也是要證據的,如今王御史僅憑猜測,如何能夠做得了准?」
說罷,轉身對了王義方譏諷的一笑。
「哼,巧言善辯!」
不料王義方卻是絲毫都不在意李義府的辯駁之詞,不屑的說道。
「李中書,我且問你,此案審理的時間,是誰一拖再拖?又是誰,橫行不法,大肆斂財,賣官鬻爵?御史大夫周允元與你私交甚篤,他見過畢正義的晚上,畢正義便暴斃而亡,你敢說此事非你指使?淳于氏之案的案情早已明了,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