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博特那緊握著短刀的手顫抖著,他緊緊地咬著自己的牙,話說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己不是恨這個叫做拉蕾玲琳的女人恨到骨子裡了嗎,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此時此刻自己居然下不去手了呢?
&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少年不斷地低喃著,他費力地收攏著自己那兩條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讓自己的可以「坐」在地上,他在心底里不斷地告訴著自己,這兩個都是波拿巴家族的人,只要是波拿巴家族的人便都該死,所以她們該死。
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
鋒利的短刀終於刺入到了拉蕾玲琳的的胸口,但是卻只是刺入了刀尖的部份,少年的手掌依就在不斷地顫抖著,看著那殷紅的血液迅速地染紅著拉蕾玲琳身上的粗布衣服。
雖然這四年他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波拿巴家族的地牢裡,但是少年卻也聽那些討厭的波拿巴家族的人提起過,拉蕾玲琳的日子其實也過得並不好,在波拿巴家族中沒有人當她是功臣,大家只是當她是一個低賤而且骯髒的巫娼罷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少年的腦子裡卻是浮現出了當年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與拉蕾玲琳在自家莊園的草地上奔跑嬉戲的場面,他的眼睛有些發酸。
&樣的日子難道不好嗎,那樣的日子難道不開心嗎,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艾博特終於忍不住怒吼出聲,悲憤的聲音伴隨著他淚的咆哮,少年揚起了那淚痕斑斑的臉孔,而隨著聲音少年卻是猛地將手中的短刀往前一送,於是很快的那大半刀身便已經刺入到了拉蕾玲琳的胸口裡。
鮮血如水一般沿著短刀兩邊的血槽不斷地流出來,滴落在地面上,染紅了地面上精緻的地毯。
血液沿著刀身劃到刀柄處染紅了少年的雙手,少年可以感覺到那血液的火熱。
一時之間他的雙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里居然升起了一股不忍,是的他居然有些下不去手了,可是,可是一想到自己家族當年的慘狀,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收手。
蘇凌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這一切的事情真的與她無關一般。
步清塵也是安靜地坐在蘇凌的身邊,他很明白蘇凌的用意,至於花屁股的小老鼠花花這個時候居然也安靜了下來,她乖乖地趴茶几上眨巴著綠豆大小的眼睛看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幕恩怨情仇。
蘇辰與秦墨楓兩個人說實話還真的是有些看不明白蘇凌的心思,但是身為兄長,他們很清楚自己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相信蘇凌,相信自己的妹妹,無論她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兩個都要站在自己妹妹的那一邊。
而該隱這個傢伙本來就是血族的人,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家老大現在是什麼目的,難道說真的讓那兩個女人死嗎?可是,這無論從哪方面看似乎都不符合老大的利益啊。
不過該隱畢竟是一個聰明的傢伙,他不會開口主動去問的。
說實話當年的事情奧麗維婭也不太知道,只是在洛克家族滅亡之後她才知道這件事情是由家族高層還有自己的姑姑一起策劃的,當年的拉蕾玲琳沒有辦法不聽從,因為她的父母親人都還在波拿巴家族裡生活著。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用這種親人什麼的威脅人特麼的十分管用。
只是當拉蕾玲琳回之後,她的那些至親之人居然也一個個棄她如敝屣,因為他們覺得她太髒了。
不得不說拉蕾玲琳這四年裡一直都生活地自責當中,她知道自己的雙手沾滿了洛克家族的鮮血,但是她卻不放心艾博特,她想要救出這個可憐的少年,所以她一直在尋找機會。
含笑看著面前已經長大的少年,拉蕾玲琳的臉上一片安寧的神色,現在她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胸口的疼痛,完全看不到自己流出來的鮮血。
死,對於她來說並不可怕,只有死亡她才會得到解脫,天知道在四年裡,她從來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過,她的夢裡永遠都是洛克家族人的血淚。
帶血的雙手緩緩抬起,拉蕾玲琳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少年的臉孔,亦如當年一般:「艾博特,好好地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會可以重建洛克家族的,我對不起洛克家族,我早就該死了,能死在你的手裡我很開心!」
【366】,彼德克魯葡萄酒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