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走到了天井的院子裡,抬頭朝這四周的閣樓望了望,今天的天仍然是有些陰蒙蒙的。
南方的冬末春初的季節總是這樣,陰暗暗的濕冷,隨時準備下一場讓人骨髓里都冒寒氣的冷雨。
即使天色不好,天井上空偶爾有野鴉飛過,橫鴉沉渡斜雲,自有一種安靜與平和中的蕭萋萋氣氛。
暗色的天空也沒使人感到沉悶,相反有很多遊人喜歡這種猶如水墨畫青瓦白牆裡的顏色。
眾人都看著她,等她說出什麼驚世的話,畢竟剛才她那句眼見為實的話,讓這麼多人都很期待。
尤其是前天晚上夜裡見過二嬸和蘇笛奇怪中邪的嬸子們。
「這是我們家的祖屋。
二叔祖一家在這裡是借居,我一直都挺奇怪的。
因為這個廳屋裡有隻冤鬼,鬼氣影響勢運,即使我們一家不住在這裡,按說也會影響到我們家的氣運。」
蘇筠沒注意到,自己說到「二叔祖一家在這裡是借居」時。
二叔祖拄著拐杖撐著身體時的一瞬間僵硬,看著蘇筠的眼色,似乎也比剛才沉下了很多。
「直到這口缸被砸,我才看清了這裡的勢運」。
蘇筠來到剛才那口被這夥人衝進來砸壞的金魚缸面前。
一些水草和睡蓮葉子在地上,只有幾隻小紅鯉魚,在青石磚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呼著魚唇。
「吉宅所用線位之龍與山形,水勢,地貌之龍純清一氣,不錯不雜。
說的是一個順字。
陽宅風水八宅派認為房宅分東四宅,西四宅二類,人們想要平安順利事業旺,必須東住東,西住西,否則諸事不順。
這是先祖所蓋祖屋,與後巷的涌清堂合為東西四宅的方位。
宅分東西,以八卦來分,乾坤艮兌,四卦為西四宅,坎離震卦為東四宅,宅與門,賓主相。
投,必同東西,不可東西相混,如相犯,逢之比凶。
也就是說,這兩所房屋所壓地宅線,正是不錯不雜的順龍相。
也是我一直沒想通為什麼在順宅方位上,還會有邪祟進門的原因。」
蘇筠的話,在場的人除了蘇姚參和蘇姚聖還有唐亦東,沒人能聽懂。
不過村里親戚是等著看那個所謂的女鬼,而那胖女人是被嚇得不敢再開口大吵嚷了。
蘇姚參和蘇姚聖兩個人都瞪大了老目,雖然蘇老爺子聽蘇筠說過她自己的能力。
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孫女侃侃談。
因為修習過易經,他才知道只是憑藉看,就能清楚的看清陽宅方位,這就是一件極其難的事。
不然大部分看宅穴的地師也不會拿著羅盤演算了。
測得是磁場強弱,來判斷吉凶星生成與臨宮八卦產生五行生剋的關係,來分辨方位。
唐亦東則是看著蘇筠,她的長髮在身側微微晃動,她微微顰蹙著眉尖兒望著這裡的閣樓和天井,認真思索的模樣。
心裡微微的晃動。
似乎和那個他在小水村第一次看到的少女影像重合了。
「投,必同東西,不可東西相混,如相犯,逢之比凶。
這句話說得是,東四宅和西四宅所在的方位,院子裡的東西所有都在這個磁場裡養成了自帶的磁場。
不能隨便相混攪合。」
蘇筠說到這,就有點無力的問蘇笛媽。
「二嬸,你是不是這兩天在我們來之前把這天井裡的兩口魚缸給換了?」
蘇筠也只是確定一下,她知道肯定是的了。
這嬸子對他們來到很用心的布置了一番。
她之前在後巷的涌清堂里一直沒看明白,就是因為感覺到這兩個宅子的風水被攪動了,但是就是看不出原因來。
因為兩口金魚缸是一模一樣的。
聽到蘇筠的話,二嬸有點茫然,但是還是趕緊解釋道:「我是覺著那口水缸里的睡蓮和金魚都養得更好點。
你要是白天無趣兒的時候,也能撒點魚食兒做個樂子」。
好吧,二嬸的理由作為一個家居的主婦很充分。
蘇筠也說不出她哪裡不對來。
畢竟搬魚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