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沈素清一步步的朝繡樓上去,蘇筠覺得每一步似乎會踩破虛空,帶起俗世的碎塵。
把這一整個繡樓都完整的保存在這裡,所耗費的資費顯然不薄,整個是一個人造地下山洞般。
這下面有石壁上的壁燈照著,但是卻有一種青灰色的熒光般,那是被鎖住的真氣圍繞著這座繡樓。
由沈素宜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方法來保存自己的身體,和她留下的功法,顯然這一位可能比那滴淚痣選擇的其他幾位都要聰明,當然機緣最好的要數蘇筠了。
進了繡樓的二樓樓層里,這裡黑漆漆的,還有一股散著的潮濕氣,沈素清從旁邊的桌柜上點亮了白壁罩子繪青墨蓮荷的掌燈。
屋裡就透出了盈弱的淡紅光芒。
「這裡為什麼不裝燈?」
什麼都看不太清,也不方便。
「我只是想最大限度的保持著姐姐生前的生存環境」。
沈素清拿著燈往前走。
來到陳褐色黃花梨木的拔步床前,蘇筠看著這床的雕花刻紋,心裡隱隱的散著白毛冷汗。
因為這張床和她之前在小雞腸胡同里千挑萬選後來買的那張床不管是雕花還是刻紋還有床的尺寸大小,完全一模一樣。
沈素宜就這麼躺在這張懸著繡雪青色拱碧蘭花帳子中。
看起來猶如睡著了一樣,甚至連臉上的皮膚都沒變。
只有那顆眼角的淚痣在這微紅夾雜著黑的光線中像是一顆小小的螢火之光在亮般。
在之前她淚痣沒消失前,蘇筠現在想著,似乎看到自己每天睡著和這裡的沈素宜睡著的樣子,來回的交替變幻。
蘇筠正是心裡有點這樣寒的時候,沈素清把那掌燈舉起,照著她那張半是皺紋半是鮮艷的臉容,讓人看著心底疙疙瘩瘩的難受。
對著蘇筠的笑有點毛毛的:「我知道」。
她這幾個字說的似乎像是暗叢叢青黑長著白毛的冷硬饅頭,又餿又難聞又臭。
「一切的根源都是在那顆淚痣上,起初我姐姐只是個普通女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可是她忽然間就像是獲得了神仙的點撥一樣,是伴隨著那顆淚痣的出現,她為沈家掙下了偌大的家產,她的身體越來越弱,我姐姐是一個心內寬容又善良的女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運,她在安然的等著降臨,三年後,那是碎錦巷裡桃花剛卸下碾落進濕潤的春泥中的時候,就像她的這短暫三年時光,驚艷卻淒楚。」
沈素清追憶著,臉上的悲傷淡去。
她更加的靠近了蘇筠的臉,那掌燈在她們兩人旁邊映照著,照著兩人此時各自幽暗玲轉的心思。
「你的眼神和我的姐姐,在某個角度看,是如此的相像」。
沈素清的語氣就像是懷著怨恨的幽冷:「可是你眼角卻沒有淚痣,難道你已經破解了你身上的命運?」
「那你肯定也知道如何把我的姐姐復活吧?」
「我不知道」。
蘇筠回過頭來,和她對視。
「你撒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沈素清忽然大叫了起來,顯得很激動很憤怒的樣子。
「你看到沒有,那邊!」
沈素清把手裡的掌燈舉高,蘇筠這才注意到剛才那邊沒看清的櫥櫃博古架之類的黑影里堆滿了火油。
沈素清露出猙獰的語氣來:「如果你復活不了我的姐姐,那麼我們就在這裡一起給她陪葬!」
她做出要把掌燈扔進火油里的動作。
「等一下」。
蘇筠的出聲阻止,讓沈素清滿意的笑了。
「現在你知道什麼方法了吧」。
「我知道那淚痣是一個詛咒,只要淚痣沒有了,我姐姐就能活過來了,是不是?」
沈素清想了很多年,說著自己的猜測。
「我試試」。
蘇筠走近了沈素宜。
沈素清睜大了眼睛,一動不敢動的緊張的看著她的動作。
蘇筠拿出那支屬於沈素宜的血玉手鐲,把它輕輕的戴上她的手腕上。
然後拉著沈素宜的雙手,閉上眼,輕輕的在心裡念著屬於瑤姬的元神力法咒。
蘇筠手上那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