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克的話讓蘇筠想起那一天被老響追殺,若不是剛好激發了一些前世的記憶,她大概真的會被殺掉。
蘇筠細細寒煙似的黛眉微微顰蹙,該不會這麼倒霉,隨便碰到一個造假團伙都是像老響那些人一樣無法無天的吧。
「蘇小姐也不要這麼擔心,畢竟國內槍支管制很嚴的,那些亡命徒雖有心,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就要害人性命。」
苟大克憨笑兩聲,讓蘇筠覺得他是故意要嚇唬她的,不管又看苟大克那憨樣,覺得又沒這麼高的智商。
唉!一代盜墓大賊怎麼淪落成這樣了。
「那個叫老響的是什麼來歷,他口中的公司是什麼?國內有幾家他們這樣的團伙?」
上次老響的事情真的讓蘇筠嚇壞了,好像是因為七夜的原因,這些天家裡真的風平浪靜。
七夜。
他是誰?他現在在哪?
蘇筠莫名的就想起那天猛然一瞥的寒星眸子。
晃晃頭,她又沒有臉盲症,怎麼會認為那個人是七夜呢。
「我們跟老響聯繫,也都是通過老甘發暗話,才接到『生意』」。
老甘是這行掮客的代稱,為什麼叫老甘不可考,可能是因為這是個聽起來很忠厚的名字,讓人想到老朋友或者老實巴交的市民,而不會想到這是些走在古董販子和盜墓賊之間的掮客。
「我沒有聽過老響說公司,倒是有一次聽老響下面的人提過一次,我也不知道這個公司是什麼。
國內像老響所在的團伙,應該很少,他們做的很大,都是銷往國外,小,小——姐,姑娘,你應該知道像這種利益鏈條,肯定有官面上的那一環,不然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所以我想國內這樣的團伙應該很少,能做大又有人,很難。
畢竟國內的管制各方面都很嚴的,不像東南亞的國家」。
苟大克本來想去掉蘇筠的姓,顯得親切,可是想到小姐兩個字在現代被叫爛叫髒了,以他現在的身份,應該喊蘇筠主子,可是這在現代社會會引起別人的側目。
於是折中,稱蘇筠「姑娘」。
蘇筠倒是沒有在意他如何喊自己,只是想著這苟大克說一堆,等於沒說。
看著苟大克老實的面相,總覺得這貨內里是個偷滑小人在蓄意說一堆沒實用的空話。
看來改了骨命,也改不了這人幾十年薰陶出來的「氣質」。
那文寶齋的掌柜和那個叫何老的人是不是也看出了苟大克的來歷?
到現在黑不提白不提,蘇筠吃了一口面,古玩圈比她認知上的要黑暗多了啊。
「這帖子是幹嘛的?」
蘇筠指了指那個看著高雅講究的邀請卡。
「這同樂鑒寶會可是大有講頭的」。
苟大克看了看四周,這個小麵館生意不太好,沒什麼人。
他小聲的低頭說道:「姑娘肯定聽說過鬼市吧?」
蘇筠點頭,以前的鬼市感覺挺神秘的,但是現代社會的一層層洗禮,現在的鬼市一點「鬼」的意境都沒有,幾乎快成了作假銷贓的絕妙場合。
「解放前鬼市上的好東西很多,就是**十年代,還有很多好玩意,現在因為管的嚴和其他市場化的原因,明面上的鬼市幾乎沒有真東西了,可能全國也只有京城的鬼市還有些真物件兒。
這同樂鑒寶會,其實是行內的鬼市。
但是這都是大家心裡清楚,明面上不可能說出來的。
姑娘你聽這名字就能感覺出來,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哪個文化文物交流會呢。
這邀請卡更不是誰都能得的,以前的時候,我還有矮瓜幾個也給這同樂會供過一次貨,卻根本不讓我們進場,姑娘就該知道這同樂會的謹慎了」。
苟大克說起矮瓜幾個,似乎感覺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手藝幾十年鍛煉,像長在了身上,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了,真感覺自己就是個安分守己的古董鋪子的學徒。
「那這同樂鑒寶會也是夜裡開的嗎?」
蘇筠想起以前聽說的鬼市傳言。
「是,凌晨兩點開,四點結束。
鑒寶會是早隨後的八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