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覺得。難不成世子爺覺得我應該有愧於她?」
樓石此時的笑,可算得上冷笑了,語氣也一改平日的溫和,冷冷說道:「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麼算計於她?養在深閨,平日裡並不出門,別人喜歡於她,並非她的錯。不知檢省自己,專門嫉妒別人。你和公主可真是好得很呢。」
阮媛放下手中茶碗,靠回炕頭立著的枕頭上,目光盯著炕上圍帳頂,那淺青色的帳子聚到一塊兒,顏色便有些深。看了一會兒,悠悠說道:「我若是唐芷,無論是左右無人還是稠人廣據,駙馬爺靠過來,絕不低頭紅臉,細聲細語地與他說話。」
樓石連冷笑都維持不住,沉著臉坐著,半晌站起身道:「你說你愛我,卻設計嫁了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也許我正在謀劃著怎麼娶到她呢?將心比心,若是有個男子設計著將你娶了去,你會待他如何?我自覺將你娶進門,供養在歸燕居里,我父母並不讓你晨昏定省,規矩於你,還要怎樣?」
阮媛不說話,愣愣地依舊看著那帳子頂。
「好自為之吧。她不好了,就是公主,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至於你……」樓石深看了阮媛一眼,沒有接著說下去,轉身走了。
「是啊!」阮媛心想:「所以唐芷死了,趙寧會被賜死,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至於我麼,所以去了那地獄。」
整個下午,阮媛在內室里就那麼倒在炕上,也不睡,也不出聲,整個人都是直愣愣的。直嚇得鄭媽等人全圍在屋裡開導她,怕她一時想不開。
到了晚上,阮媛看到那清淡得能養魚的粥、論根的菜,竟眉頭都沒皺一下。安安靜靜吃了飯,便又倒回炕上了。
樓石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阮媛的心上。她不得不承認樓石的話是對的。但又無可奈何。她們的婚事是皇上賜的,輕易離不得,也只得慢慢謀劃。
阮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便又做起夢來。她站在那荒涼之地,尋找著水源。四處找著,走得精疲力竭,一無所獲。正當她想停下來休息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被一團看不見的霧圍住,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阮媛心裡害怕,便拼了命地往前方跑,直累得她氣喘吁吁。
然後,一步踩空。
「啊!」阮媛低呼了聲,從炕上坐了起來。幸好睡在榻上的綠珠一貫好眠,並沒有被吵醒。
一身的汗,渾身濕漉漉的,阮媛也不管,重新倒在炕上,睜著眼睛,向上望。天大概快要亮了,月沉西山,晨曦還未披至朝霞之上,正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時刻。
阮媛在帳子裡,什麼也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
鄭媽等人一早上,早早的便起來,守在外廳。直到天大亮了,鄭媽才進來,親自到炕沿邊上喊阮媛,卻見阮媛睜著眼睛,就笑道:「少夫人醒了?怎麼也不出聲?」
綠珠則被綠柳喊醒,正在榻上揉眼睛。鄭媽又罵她道:「睡死了?也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侍候少夫人,換個人家,早把你發賣了。少夫人都醒了,還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睡了一晚,阮媛精神比昨天好。為綠珠求情道:「鄭媽別罵她,她昨晚上給我打了半夜的扇子。」
明知道阮媛是為了幫她瞎編的,但綠珠仍忍不住一臉邀功地衝著鄭媽笑。鄭媽罵道:「還不快去幹活,還等著領賞呢?」
綠柳等人已經打帘子疊被,開窗戶了。綠珠伸了個懶腰,抹了把臉,出去打水去了。等阮媛洗漱完,綠柳等人領了早飯,擺桌上,阮媛決定萬事不管,先將自己以後的飯解決了再說。
若再這麼天天吃不飽的話,她就活不成了。
阮媛吃了早飯,等鄭媽等人也吃完了。聚到阮媛跟前,阮媛已經自己換好衣服,穿好鞋,站到地上。面色嚴肅地說道:「跟我出去走一圈!」那氣勢,就像要打仗的將軍,帶著士兵直奔敵營。
氣勢威武地向侯府廚房殺去。
上輩子阮媛沒少來廚房,也都是為了尋廚房的晦氣。阮媛在侯府不得世子爺的歡心,連帶著公婆也就不喜阮媛,廚房裡的人不敢明眼給阮媛小鞋穿。但阮媛平日裡想加個餐什麼的,廚房裡的人就有理由推三阻四的。
阮媛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總是帶著鄭媽殺將上來。還別說,市井出來的人,就是會打架。鄭媽就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