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媛回到歸燕居,洗了澡出來,才換了家常服,綠柳邊為阮媛擦乾頭髮,邊向阮媛說著府內的一些趣事。什麼貓下羔子狗下崽子,什麼管草藥的張媽被發現貪墨,被樓石實然之間抓了起來,押送官辦,哪個媽媽的兒子看上了哪個丫頭,正在求簡夫人答應之類的。
侯府主人不多,但下人卻是不少,各種事情更是多得數不勝數。綠柳不像綠珠幾個,以前生活的地方簡單,所以想事情也簡單,以為侍候好阮媛就好。綠柳可是與侯府上上下下的全盡力打著關係,多方打聽侯府的事情。
鎮北侯的侄女兒、侄女兒女婿來探病,走動,還有樓家改嫁的二夫人嫁的夫家派人來,綠柳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閒著的時候,就一樣一樣的學與阮媛聽。
綠柳說的這些,阮媛自然是全都知道的。但這也表示了綠柳的一片心,阮媛心裡是承情的。所以也就裝成頭一次聽一般,偶爾還與綠柳探討幾句。
因為如此,綠珠頗有些吃味,覺得自己的位置被綠柳搶了。
但阮媛也有生氣的時候,像綠柳勸阮媛趁著樓家的大夫人、三夫人來看簡夫人的時候,讓阮媛上趕著上前前巴結,以期得到那兩位夫人的青眼,阮媛就非常不樂意聽。而阮媛一不樂意聽了,就兩眼一立。所以,時常是前一刻兩人還有說有笑,後一刻就綠柳跪地上認錯,阮媛沉著臉說:「等明兒我非將你送回阮家去。」
這時候,綠珠就會一臉得意。
楊媽從阮家回來,到簡夫人哪兒回過話兒之後,新自來歸燕居尋阮媛回話。打斷了綠柳向阮媛報告侯府的事情。
大家客氣了一番後,楊媽臉上堆著笑,親切和氣地說道:「親家奶奶讓老奴給少夫人帶個話兒,說家裡都好,不用少夫人惦記著。既出嫁了,就應該好好在公婆前盡孝,好好侍候世子爺,少夫人年輕,別使性子。也別沒事總往娘家跑,要是有事的話,親家奶奶會來侯府找少夫人的。」
就是楊媽不說,阮媛閉著眼睛,也能猜出個七大八來,所以只問道:「我母親有沒有說給我小姨捎錢沒有?小姨她們幾時來京城?」
楊媽回道:「老奴幫少夫人問了,親家奶奶說已經讓少夫人的兩個哥哥親自去接去了。說捎錢還得等去家鄉的人,萬一再錯過了,不若直接去接了來,反正離明春還有些時候,親家姨奶奶就是上京,也要等秋收完了的,一定能接著。親家奶奶讓少夫人稍安勿躁,親家姨奶奶來了,定會讓人捎信給少夫人的。」
阮媛聽說,開心道:「那有勞楊媽了,單跑一趟給我送信。若是沒別的事,就回去休息吧。」
自阮媛住進歸燕居後,楊媽還未來過,暗自打量了屋內的裝飾,不禁心底嘆息:婚姻到底還是要雙方認可才行,更何況這位少夫人又性子怪異,世子又是個萬事有主意的人,可什麼時候能好?這麼想著,楊媽臉上又堆出一朵花兒道:「老奴沒事了,那少夫人休息,老奴明兒有空了再來尋少夫人說話。」
阮媛四平八穩地坐在原地不動,只點了點頭。
楊媽心道:難為來歸燕居的都說這位少夫人苛刻。楊媽在侯府多年,現也是簡夫人的左右手,能親自來給阮媛送信,是有意抬舉她,竟這般沒眼色。楊媽倒不是愛阮媛給那倆銀子賞,到底是一種態度。楊媽暗自搖了搖頭,覺得阮媛剛嫁過來那會兒還算上道,現在是越發的不堪了。於是,也不多話,轉首就往外走。
綠柳忙小聲道:「奴婢送楊媽出去。」
阮媛還有不知道綠柳打算的?兩眼一立道:「你還有多少銀子?」
綠柳躊躇了會兒,終實話實說:「除了奴婢的月銀,鄭媽走時,將先前在侯府做繡活時攢下的錢也給了奴婢,讓奴婢留著用。」
阮媛心道:我就猜著了。氣哼哼說:「我看你也不用什麼銀子,再說了,你當初是被我爹娘買下來的,簽的可是死契,要銀子幹嘛?全給我。」
綠柳倒不是捨不得銀子,只是怕日後用著,不好給阮媛要。再說跟府上的人交際,也是要銀子的。哽哽嘰嘰地不大願意。
綠珠在邊上適時地給穿小鞋:「少夫人就別要了,人家還許是有別的打算呢?跟著少夫人哪有什麼前途?或是看上了那個管事媽媽的兒子,將來也熬成管事媽媽也說不定呢,那好處,可比跟著少夫人強百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