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英瞪了他一眼,「你剛才也說了,這錢咱們不能光明正大的掙,得偷偷摸摸的。昨兒個晚上我們才吃了好一堆的蛋糕邊角,今兒你又要吃烙餅,這要是我們都吃胖了,回頭給人瞧了不奇怪嗎?」
能夠吃上蛋糕這種東西,哪怕是一個月,半年,甚至一年一次,她都已經覺得很好了。
這個混蛋,竟然還想著天天吃,不怕被人發現嗎?
陳二狗一聽,頓時響起了葉蓁蓁的叮囑,老老實實頷了頷首。
「小葉說了,邊角料下次不都拿來自己吃了,用紙包了,便宜一點兒也能賣出去。等我下次掙了錢,我就自己另外買點兒麵粉回來,咱們家人自己吃,這總行了吧?」
說著,還朝著柜子瞄了一眼。
那麼大一袋子麵粉,弄兩斤出來她們根本就發現不了嘛,真不明白素英為什麼不肯。
王素英見他那眼神,就知道她沒聽進去自己的話。
她不禁嘆了一口氣,伸手在陳二狗剛剛被掐的地方揉了兩下。
「他爹,以前為了孩子,你總是喜歡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我就不說了。可你現在有法子掙到錢了,小葉同志就算是咱們家的恩人,你怎麼能耍心眼子欺騙她們兩個小姑娘呢?再說了,大毛他們漸漸都長大了,要是給他們知道你有這個習慣,他們也跟著學過去了怎麼辦?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啊,萬一他們以後犯了事怎麼辦?」
陳二狗一想,頓時垂下了頭,紅了一張老臉。
是啊,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想著占人便宜呢,更何況是占葉蓁蓁一個十六個小姑娘的便宜。
「素英,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情了。」
不僅僅是小葉的東西,別人家的東西他也不能碰了。
孩子們漸漸大了,他也該是時候給孩子們豎起一個榜樣來了。
「素英,你瞧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王素英笑著白了他一眼,「行啊,我等著呢。」說完,忽然捂著嘴咳嗽起來。
陳二狗見了,忙用手拍了拍王素英的後背,「哎呀,你怎麼穿了這麼點兒,趕緊回床上捂著,別冷著涼了就麻煩了。」
一天忙活,掙了三塊錢,葉蓁蓁很是滿意。
下午下了雨,楊華明和滕建秀趁著雨大也沒出門,葉蓁蓁見倆人都在家裡休息,外面幹活的人肯定不多。
昨天晚上做蛋糕時剩下的邊角料不少,她和楊桂鳳一人提了一些回家吃。
做買賣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那些蛋糕只能吃獨食。
可她住在村長家裡,也沒好意思吃,所以那些蛋糕都還擱在屋子裡。
她倚著門框想了一會兒,將蛋糕裝了,拿了個斗笠跟滕建秀交代了一聲之後,就出了門。
阮振華住的茅屋原來是長平村的水碾房,後來打仗時,村子裡的水碾被人破壞了,整個落入了河中沖走了,這個碾坊就空置下來。
茅屋又破又舊,阮振華來之前一直都是空置的,後來他來了,又是那麼個讓人忌憚的身份,楊華明不好安置他,思來想去,讓人馬虎把碾坊修補了一下,讓他住了進去。
這一住,就是四年。
四年風雨飄搖,加上阮振華受到打擊一蹶不振,對生活充滿了絕望,從來不曾關心過茅屋好與不好,如今一下雨,茅屋裡面便到處漏雨。
葉蓁蓁來到茅屋時,想躲到屋檐下避個雨,就發現屋檐底下漏雨十分嚴重,跟直接站在雨幕里淋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忙又把斗笠帶上,走到了木門前,拍了拍搖搖欲墜的木門。
「誰呀?」
雨勢太大,裡面的聲音顯得格外渺小。
但葉蓁蓁還是聽到裡面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好像……好像有些虛弱。
是生病了嗎?
「阮大爺,是我,葉蓁蓁。」
「你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雨,走,你趕緊走!」
既然來了,哪有走的道理,葉蓁蓁又敲了敲門。
「大爺,沒人看到我過來的,你把門開門,我就是過來給你送點兒東西而已,不礙事的。」
「不用,我不要你的東西,你走,趕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