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強皓準備打左轉向,他也不想多管閒事,但是犀明大吼:「我要下車!」
犀強皓猛地嚇一跳,差點車子失控。
將車停下,熄火。
犀明用命令的口味對犀強皓道:「給我立即打110!」
然後砰地關上車門。
他朝那個露出半個面孔的血人奔跑過去。
下車之後,犀明看到有不少人圍觀,但是那些人冷漠的眼神讓犀明心寒。
周圍地上,很多的鮮血,圍觀的人只是盯著血人,一個個人沒有伸出援手的。
「康子!你怎麼樣了?」
那個血人的康子看到犀明,他露出了帶血的微笑,然後看見他眼睛一黑。
「康子你醒醒,我這輩子沒幾個在乎的哥們,你是其中一個,你別特麼嚇唬我,不要裝死!」犀明的眼圈很紅很紅,上輩子自己慘遭蘇葉琴的退婚,沒有跟任何人聯繫,關閉了手機,關閉了聊天軟體,他不知道其他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索性換了號碼,很久就沒跟那僅有的幾個哥們兒聯繫。
他根本就不知道康子會遭遇車禍,會發生什麼事情,因為他的心似乎已經死了,對周圍的人,任何的事都漠不關心,只是四處流浪,直到後來想去雄區……
犀強皓不知道犀明為什麼那麼大反應,犀明下車之後,他也是路邊停車,一邊跑過來一邊叫救護車,
他發現犀明認識那個被撞的人。
他在喊著「康子康子」。
看著面前倒在血泊的康子。
犀明他想起了昔日與康子的友誼。
那時候因為自己的出身,因為自己經常被欺負的性格,因為與同學之間見識上的差距,他很膽小,很怯弱,很內向,不愛說話,充滿了自卑感。
那個時候,他感覺跟人都似乎無法交流,因為他跟城裡同學說話都會發抖。
有一個很高大的班級同學卻是對他非常的友好,總是笑著跟他點頭。
有一天下午,三個打扮得流里流氣的人找自己要借點錢花花。那時候的犀明很害怕,摸摸口袋就幾塊錢。
「我沒有錢的。」
一個人猛地掐主了犀明的脖子。
當時的犀明非常的害怕,那些對他又是打嘴巴,又是踹自己,他感覺自己要被他們打死了。
被打了一頓,那些人搜身,但是就摸出來幾塊錢。
「怎麼就這麼點?你他媽以後別這么小氣,我們是和你借的,這幾塊我們會還你,下次記得錢多帶點在身上,我們再找你借,要是再只是這幾個子,給你松骨頭可沒今天這麼輕鬆啊!」
那些人像是盯上了犀明一樣。
都二次又一次遇見,犀明真是要哭了。
「別哭,大老爺們,丟人不丟人,我們就只是借點花花,嘿嘿,保證不為難你。」
「可是我家裡困難,爺爺奶奶生病,我真的沒有很多錢,不信你們搜我的身上,我真的沒有錢。」
這幾個人又是照著犀明踹起來,犀明很有經驗地抱著腦袋,蜷縮著身體,這種姿勢是挨過無數的打,他才總結出來的。
這一次他們打的比上一次還凶。
一個一米九的人出現,他一個二話不說,上前就踹翻一個黃色頭髮的男青年。
康子跟三個人打成一團,他雖然身高有優勢,一米九的大個,但是最終雙方都很慘,康子尤為的慘,全身沒有一處不掛彩。
犀明在他不遠的地方,樣子不比他好看多少,心裏面十分委屈,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康子說「能不能別老和娘炮一樣,動不動就流淚。流淚是女人的事情,我們是男人。」康子從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跟自己說道:「那些人你跟他們斗一次,讓他們沒從你手上討到好處,他們下次就不會再敢招惹你!」
友誼就是從這樣開始。
康子是城區人,那時候的自己很努力地考到了大湖城裡的最好的高中之一。高中三年,康子是唯一一個跟自己處了三年的哥們,他從來不會瞧不起自己是下里巴人。
那時候他自卑,,只敢和康子談兒時的理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念北大,考哈佛,開公司,再上市,追趕馬雲,拼比爾蓋茨!
而康子他從來不會笑話,也是唯一一個跟著自己吹兩人牛皮的人。
那時候高中放的是月假,也就是一個月放一次假,所以每次會從家裡帶一個月生活費過來。
記得剛上高一那年,單純的犀明幫了一個路上可憐的行人,但是自己最後被那個人騙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全部被那個人騙走了社會真是好現實,好殘酷,但是康子卻好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生活費給了犀明,那時候康子是走讀,他說晚上回家我多吃點飯就好了,我的飯卡夠你吃一個月的!
那時候自己被城裡同學欺負,他一米九的個頭,站在自己的面前,單挑七個人,最後進了醫院。
……
犀強皓挺好車跑到了犀明的身邊。
」犀哥,救護車在路上。」
「哥們,你聽到沒有,再堅持一下,救護車很快來了,我朋友本來就少,你別給我整么蛾子啊!我們說過,這輩子要共富貴啊!你把眼睛睜開啊!別睡著啊!」
濃烈的血腥味道撲鼻。
「是誰讓你撞車這樣子還逃逸,我一定替你弄死他!」
「喂,康子!我求求你別閉上眼睛!」
犀明抱著康子的頭,鮮血從他的腦袋滴到地面上。
犀明的身上也是全部染血,「康子啊,我不會唱歌,但是我知道你最喜歡一首歌,我不會唱,但是今天我也要唱出來給你聽,你要給我聽啊,不許睡過去。你說過聽我唱歌死人都會活過來笑的,你要給我睜開眼睛笑啊!
」你給我挺住了,我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唱歌的,只是在你面前我才唱,但是今天這裡有這麼多大,我也要唱,我要唱給你聽。你一定不能睡過去!」
犀明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雞公般的聲音響起「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你,終有夢,在心中。」
那歌聲不敢恭維,但是那副情誼,讓犀強皓,周圍無數的人驚愕,只聽見那個康子的嘴巴也在對著嘴型,犀明看著康子的嘴型,也在對,雖然眼睛沒有張開。
看到康子痛苦地笑,犀明像是瘋子一樣,他雞公的聲音更大聲音低咆哮起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犀明握著康子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