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回到家時,比以往晚了半個小時,楊蓉月飯菜都做好了,見到他,不由嗔怪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飯菜都快要涼了,工作再忙,也不急於一時嘛,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以前聽著這些關心的嘮叨,韓城都會很受用,覺得賢妻良母莫過如此,可現在卻覺得變了味道,他不耐的打斷,「愛國和愛紅呢?」
楊蓉月愣了下,不過也沒多想,只當是工作上可能有些不順,才語氣不好,她態度越發溫柔體貼,「在他們屋裡看書呢,進門就餓的不行了,卻執意要等你一起回來吃,他倆啊,就跟你親,對我這親媽都不黏」
聞言,韓城臉色多少和緩了些,等倆孩子出來,還問了幾句他們在學校的事兒,韓愛國接受到楊蓉月的眼色,小嘴叭叭的說了些有意思的俏皮話,把韓城給逗笑了。
韓愛紅也是個小人精,纏著韓城撒嬌賣萌,盡顯小棉襖的貼心可愛,哄的韓城飯都多吃了一碗。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楊蓉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剛才莫名的她居然感受到了不安,那是面對危險才有的直覺,她沒想到有一天會在丈夫的身上察覺到。
飯後,韓城一般都會午睡會兒,今天他卻靠在床頭看報紙,楊蓉月洗刷完進來,看到這一幕,心頭又忐忑起來。
「咋不休息一會兒?」
韓城平靜的道,「睡不著。」
楊蓉月心口一跳,坐在床沿上,關心的問,「怎麼了?是工作上遇上什麼難題了?還是有不順心的事兒?」
韓城皺了一下眉,略有些敷衍道,「我能有啥不順心的事兒?倒是你」他故意頓了下,盯著她目不轉睛的打量。
楊蓉月笑的僵硬起來,「我,我怎麼了?咋這麼看著我」
韓城收回視線,語氣也變得漫不經心的,「你最近沒遇上啥事兒吧?」
楊蓉月想也不想的道,「沒有啊,我就每天上班下班,能有啥事兒?」
說完,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子了?」
韓城搖頭,「我是擔心,又有人給你送東西。」
楊蓉月挺直的脊背略放鬆了些,「你擔心這個啊?沒有,再沒人送了。」
說到這裡,楊蓉月自己都有些納悶,就這麼完事了?浪費那麼多稀罕東西做的局,就到此為止沒後續了?
韓城故作疑惑不解,「到底是誰送的呢?怎麼就沒下文了?」
楊蓉月道,「我也想不到會是誰這麼陷害我,你這邊也沒查出啥來?」
韓城搖頭,他是真沒查出來,對方做的手腳太乾淨了,就像今天給他的這封信,剛才他下班問了門衛上,竟是沒任何可疑人員進出,總不能是縣委內部的人吧?
那問題可嚴重了。
一時間,他表情都凝重了幾分,又想起信上的內容,說那兩份禮物既不是陷害,也不是仰慕,是試探楊蓉月,目的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把這口鍋扣到孟三壽頭上去。
至於為什麼要試探這個,原因也簡單,因為懷疑楊蓉月和孟三壽直到現在都還藕斷絲連。
是的,信上用了藕斷絲連這個詞,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是倆人後來勾搭上的,而是當初孟大福死了後,倆人就有說不清的關係了。
韓城一開始是有些不信的,這事關他男人的尊嚴和驕傲,而且楊蓉月這些年對他如何,他心裡有數兒,不可能出軌,畢竟,他難道還能比不上一個在鄉下種地的糙漢子?
而且,楊蓉月每天的時間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年也就回娘家三兩趟,想給他戴綠帽子,時間上都不容易擠出來。
更別說,村里那麼多人盯著,倆人得多大膽子才敢勾搭在一塊兒?
他不覺得楊蓉月會那麼傻,但信上又提起當年的事兒,在孟大福死後,楊蓉月是打算跟孟三壽的,關於這一點,他暫時還沒去打聽,可無風不起浪,他總覺得可能是真的,尤其是楊蓉月在收到禮物時,果然推到了孟三壽頭上去,就那麼篤定孟三壽會幫她兜著?
這麼一想,心裡就膈應的不行,尤其是又想到信上說的,孟家還派了人來找楊蓉月幫忙,而她還一口應了,就更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