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幾兄弟在外面應酬來賓,七尋姐妹三卻不必如此,本來因為幹活被攆,又不好閒坐著,才去村頭接人的,這下有了四嬸五嬸,再加上小五奶奶,還有兩個小女寶,總算有能說得上話的人了。
四嬸想著不好叫大嫂三嫂在廚房裡頭忙,她卻坐著,便拉了五嬸秦氏去幫忙,結果被大伯娘也給攆了出來,笑說她如今都是紡織工坊里的大管事了,跟她們這些鄉下婦人湊一堆,弄得村裡的小媳婦們不自在,且邊上去吧。
年紀大的有和四嬸相熟的,也笑說她有福不知享,自家大嫂子都發話了,還不趁機去躲個懶兒去?
至於五嬸,這是個城裡媳婦,自來和村裡的婦人們並不熟,倒沒人開她玩笑,四嬸和村裡的一眾同族妯娌們笑鬧幾句,便叫大伯娘郭氏給打發走了。
人家就笑問大伯娘,說你這些弟媳們,都在城裡享福,咋你和老三媳就不愛往城裡去呢。
大伯娘笑道:「去城裡享什麼福?老四老五媳婦,那平時忙的時候你們是沒瞧見。再說了,如今哪裡有咱們晏家村好?我且比她們享福吶。」
說的大家都笑。
便有人道:「可不是這個理?如今十里八鄉的瞧瞧去,哪處比咱們村好了?要我說,便是城裡,也不比咱村里。城裡也就平時買些東西方便些。要不,這外面的貴人們,都愛往咱村跑呢?前些年咱們辦了文聖宴後,甭管走到哪,一說咱們是文聖族人,誰不高看?如今咱們家又出了個武聖,那以後真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叫人小瞧了!」
這一說,個個點頭稱是。
族長家的大兒媳也在裡頭幫忙,笑道:「我家阿翁可說了,越是如此,咱們在外行走,越是得注意著,不能給咱文聖武聖抹黑。
昨兒兩姓族老便在我們家議事,我上茶的時候偷聽了一耳朵,說是以後兩族裡人若是敢幹壞事,必要嚴懲,不能壞了名聲,這是頂頂要緊的。
光管束還不行,也得把人教好。往後族裡但凡過了五歲的娃,不論男娃女娃,皆要去族學裡讀書,不能再跟以前似的,有些人家不讓女娃讀書,找點理由就推搪了。說是以後家裡有娃不讓讀書的,公中的福利,一併不許享受。」
大伯娘聽了,點頭道:「正該如此,女娃就沒出息?咱家的文聖,便是女子!
還有素兒,那教出來的那些學醫藥的小郎君小女郎,如今哪個沒出息?
就是小尋和玉兒,也出息的很。我聽說,她們姐妹三,將來少不得又是幾個武聖!
這女娃兒教好了,一樣能給家族爭光!人家京城貴人家的女郎們,哪個不讀書識字?咱家的文聖,若不讀書,如何成文聖?
如今咱們村,外人皆道是文興之地,誰敢說,以後就不能再出位女文聖?這給咱女人爭光的事,甭管家裡男人應不應,咱自己得叫女娃們先讀書。嫂子弟妹們,咱現在自己就賺銀子,又不比男人賺的少,合該在家裡說話硬氣些!」
有大伯娘郭氏和族長家的大兒媳一唱一和,說的婦人們個個熱血沸騰,發誓要叫自家姑娘,也好生讀書。
文聖不文聖的,那不敢想,可讀了書的姑娘,婚嫁市場上,都是熱門人選啊。
要是滿村的姑娘們都識文斷字的,就自家姑娘大字不識,那能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差的不能嫁,好的嫁不了,砸自家手裡,不夠叫人笑話的!
家裡有姑娘的婦人們當即表示,讀,砸鍋賣鐵也得讀。
其實真不需要砸鍋賣鐵,但凡村裡的讀書娃,不論男女,所用筆墨,每月都有公中定量發放。書本也是統一由村里負責的。
當然,如果公中發放的不夠用的,那就只能自家買了。可別的不說,紙這一項,本村人買,那都是成本價,便宜的很。
以晏家村各家現在的經濟狀況,這點負擔,根本不叫事兒。
讀書出來的女娃們,不只在婚姻市場上更搶手,還能在村裡的作坊中任事,嫁妝什麼的,自己就能攢下來,甚至都不必家中再出銀子。
反正讀書又不要花錢,只要腦子沒毛病的,誰會阻攔自家女兒讀書?
當然,腦子有毛病的還真有,族長家的大兒媳心道,那有數的幾家,這次過後,若是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