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必是建於水道更加闊暢處,冉其吉想要探他的根底,他就露一手冉其吉並不擅長的「技能」給他開開眼。
芷陽已出灞上,卻還未至藍田,其實不僅設有兵隘驛站,乃是一座關城,河水繞城續流向東,芷陽城中的遺民,過去也有不少都是以漁獵做為生計,南次輕而易舉就借得了一張舢板,他今日是要露一手捕魚的技能。
司空木蛟卻也會水性,只不過,他甚至都懶於垂釣,更不說下水捕魚了。
冉其吉到底還擔心兩位使臣會發生閃失,他已經習得了泅水,掉水裡一般淹不死,可站在那晃晃悠悠的舢板上多少缺乏底氣,恨不得用腳趾使出暗力來抓緊舢板,瞅著南次手裡僅拿著一支箭矢,就縱身躍入頗為湍急大約有兩人多深的河水裡時,他到底不敢如司空木蛟一樣走到舢板邊上緊盯著水底,悄悄咽一口唾沫。
羌部的不足,就在水戰。
雖然說下水捕魚這種技能不能顯示水軍作戰的實力有多渾厚,但東豫的鬼宿君今日借捕魚炫技,說明識破了他安排這場獵餐的用心。
須臾間,南次已經有了收穫,箭矢已經刺穿了一條河魚的腹部,浮出水面,揚手把魚扔上舢板,又接住了司空木蛟拋過去一支羽箭,再次潛入了水底。
滿載而歸。
入夜後飲酒時,冉其吉笑著稱讚:「鬼宿君水性還真是了得。」
「生長於大江之畔,這些不過雕蟲小技。」南次表現得倒是謙遜。
司空木蛟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左副使的水性如何?」
冉其吉看向他,眼底掠過了玩味之色。
「她不用這種蠻力方式捕魚。」南次答非所問。
司空木蛟還想問問瀛姝有什麼智慧的捕魚方式,就見南次沖冉其吉舉起了酒盞,他總算意識到場合不對,也舉起酒盞來。
「二位貴使,此番事發突然,雖然三殿下已經疾報豫京,但實在不知貴邦的君上是否贊同先允鎮原王殿下返朝。」冉其吉才飲了兩盞酒,就顯得有些憂慮。
司空木蛟當然不會透底,正斟酌言辭,就聽南次道:「難道冉督司不該擔心鎮原王出了襄陽城後,能否平安回到長安?」
司空木蛟小心翼翼把酒盞放回酒案上,他剛才一聽五弟的話,手腕都吃了一驚。
「五殿下是在質疑我率領了八千衛,卻不能護得鎮原王的平安?」冉其吉的眉骨本有些纖巧,但卻並沒長著一雙細眉,此時蹙著眉頭,眉骨立時有如彎弓。
「我無意冒犯冉督司,不過,冉督司手握繡腰司,卻沒有防住舊歲時所生的那場宮變。」
南次一副就事論事的磊落態度。
冉其吉今日既然要探底,就沒打算多此一舉遮掩己方的內爭,在冉氏部看來,姜泰一直就是個亂臣賊子,利用衛氏說服了文太妃毒殺太尊,目的就是要強行扣留軒殿君,姜泰必然也不會真正甘心讓鎮原王毫髮無傷回朝,但由他率部迎回鎮原王,就是冉氏部不究姜泰弒父弒君的條件。
南次的質疑,有如在冉其吉心中深深紮上一箭。
他不由冷笑。
「鬼宿君應當明白,若不是太尊令家父及我率三萬京衛馳援蜀州,何至於措手不及!」
當初他們深信姜泰的主力精銳都在蜀州,故而才願意趁機以兵援東豫的藉口,把姜泰斬草除根!
「冉督司心裡也清楚,令尊及閣下率三萬部出長安固然給了對方可乘之機,然而一來繡腰司對局勢判斷有誤,並不防對方的主力精銳其實並未集中於蜀州,另則,未央宮裡也有叛黨裡應外合,太尊、鎮原王夫婦,先落於敵手性命堪憂,哪裡令尊及督司未中調虎離山之計,也已經盡失主動。」
冉其吉頓時像被魚骨卡住了喉嚨。
司空木蛟一言未發,卻有如成了這張餐桌上最緊張的人,看看南次,又看看冉其吉,心情異常複雜。
有左副使在場的時候,他五弟可從來沒表現出這麼銳利的鋒芒,如此出色的口才,虧他因此還找回了那麼些點的自信,覺得自己與左副使比較相形見絀,好在不算落後小五弟,可現在是什麼情況?小五弟居然也能把冉其吉給嗆得出不了聲?
南次卻替冉其吉滿上
第429章 北漢真正的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