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姝將在謝六娘閨居的見聞如實稟報了陛下。
「這位黎女君究竟是什麼人物?」司空通儼然沒有聽說過謝青這位紅顏知己。
瀛姝又再細說了薛萱卿的出身,司空通恍然大悟:「她的父親薛山海,我聽琅沂公提起過,原本我也想啟用薛山海,奈何他竟婉拒了任命,就連琅沂公出面竟也未將他說服,這薛山海,文才是有的,而且的確不屑於權場,但他崇尚的是老莊學說,以無為為志,終日沉湎於玄講與酒樂,我也不想為難他這樣的名士。
沒想到薛山海對時勢如此的絕望,他的女兒竟然想效辛憲英,帝休,依你看來,那位薛女君如何?」
司空通先稱黎女君,是按瀛姝的稱謂,後改為薛女君,這是他自己的意識了。
「兒也是第一回見薛娘子,不知其才學如何,不過她能當著謝十郎的面,公示周將軍恐怕會引起謝郡公的忌憚,也基本是對六娘說明白了,她的獻策不僅有利於周將軍,也必有利於陳郡謝,更有益於社稷國祚,這樣的膽識著實是讓兒極為佩服的。」
司空通頷首,並沒有再追問,而薛萱卿的「出現」,自然讓他心中又生疑惑,一問寺人祈,寺人祈愕然,稱前生時並沒有聽說過薛萱卿這樣一位人物,司空通這天終於忍不住了,把白川君召來了乾陽殿。
「陛下懷疑這位薛氏女亦為重生人?」
「君卿難道沒有這樣的懷疑?」
「可陛下不能去驗證,因為陛下不宜讓更多人知道已經掌握了世間有重生人存在的情況,如王四娘,陛下可以在她身邊安插耳目,若王四娘泄密,罪該處死,王四娘這樣的人死就死了,無妨大局,又如趙氏,還有那費氏,也是一般的情況。
可好比周景和以及薛萱卿,他們可能是重生人,但他們的重生對於江山社稷現在看來是利好之事,更關鍵的是,他們也許真有佐助陛下的才能,陛下應當愛惜羽翼,絕對不能將他們監禁。」
白川君一語中的,司空通長嘆:「是,所以就連帝休,涉及重生人一事也避之唯恐不及。」
「陛下想確定的無非是太子是否真的毒殺了周景和,但恕臣斗膽問一句,如果陛下確定太子的確是毒害鄧陵周郎的元兇,該如何處置呢?」
司空通沒有說話。
「陛下明知道周景和的才幹,若朝廷有此一個智士,無論他統率的是中軍,抑或是閥兵,都必會成為震懾北境六國的一支鐵兵,這樣一位人才,如果真死於權爭陰謀」
司空通的拳頭重重砸向書案。
「喬子瞻、周景和,還有已經已經損折的童琦,他們都是我耗盡心血,才為大豫江山爭取的幾個棟樑之士,童琦的死,是我的過錯,我恨當時未採納四郎的諫言,沒有堅持自己的主張,因我的一時軟弱,導致童琦後失援助!」
「陛下節哀。」白川君也是長嘆一聲:「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自毀羽翼,陛下同樣會內疚自責,因為陛下清楚,太子殿下其實並非庸才,無非是因為多疑而太子殿下這一缺點,陛下會覺得源於門閥相逼,陛下自己也有過錯。」
「他是我的嫡子。」司空通的拳頭仍然落在書案上,但眉宇間儘是悲戚:「我知道如履薄冰是什麼日子,我為了偷生,甚至將自己的嫡子獻為人質,珝兒的死,不僅僅是皇后心口的瘡疤,更是我的噩夢,我本來不該讓辰兒也受這樣的折磨,可我這父親,我太無能了。
我對辰兒寄予厚望,但我沒有能力保得他的儲位不被撼動,我甚至從來沒意識到他的心病已經如此之深,我一直在檢討自己,我應該怎麼讓他獲得堅可不摧的自信,如果連我都放棄他」
白川君飲酒,不再多言。
多少史評家,他們對帝王的評論失去了人性,似乎把帝王看為了一件器械,認定為帝王者,理應如何如何,可帝王畢竟也是血肉之軀,沒有哪一個帝王能一直冷酷如器械,只按照設定的機軌行動。
像當朝皇帝陛下,他從來沒有想過爭位,前半生圖的僅是自保,然而當洛陽淪陷,面對著若不鋌身而出,就將眼看著華夏之治不保的奇殃大禍,最終他只能重新站到了生死線上。
他已經將嫡長子獻為祭品,當再得嫡子,他愛惜這個兒子,他不忍心再
第187章對 重生人已經區別對待